可如何把绝望以期望的面目呈现给它?”他迅速敲击几个命令,灵回阵列的输出模式开始收束成一串极不对称的波形——
那是诱饵的最后修饰,把绝望包装成一种看似完美无缺的逻辑,
让猎人相信它已经看懂了蓝星,从而自满到失去谨慎。
在离指挥中心数万公里之外的天戟战群上,
主炮再次发出非光的长矛,像黑暗中压下的铁桩。战舰上,年轻的炮手脸上满是污垢与血丝,他的手在颤抖,但他看着爆燃的屏幕,
嘴里喃喃:“为了你们……活下去,等我回来。”
他不是为国家,而是为那张照片里半笑半泪的脸。
然后他把长矛再度送出,穿越触手、穿过象征性的肉壁,
钉进了母体暴露出的心脏边缘。
就在这一轮猛烈进击中,母体做出了它最狂傲也最致命的反应——它把被切裂的那处子模块做成了“镜面化的反噬器”。
这东西不像触手,也不像幻象,它更像一面巨大的镜,能把每一个注入它的情绪、记忆,按比例放大并反送回去。
贴在镜面前的人,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脸,
而是把自己的恐惧、羞愧、愧疚、
悔恨放大到无法承受的境界。凌薇被镜面吸住,
眼神在一瞬间空白,她看到自己在家中未完的对话,
看到她曾经背叛朋友的那一刻,
看到无数像刀的指责向她伸来。那一刻,时间像冰冷的刀片,把她一点点切成了沉默的碎片。
夏菲扑上去,长矛划过镜面,发出刺耳的高频尖啸,
她的意识像风暴一样把碎片一片片捡回,
像在捡拾流星的碎片,却又像在把人的心一点点缝合。
她的额角在光下泛白,眼中却有一种令人眩目的光:“我们要记住痛,
但不能被痛定义。”她将最后一缕自己的恐惧注入镜面,
镜面颤动,爆成一片灰烬,那灰烬在空中化为微小的逆写符,被影幽用手抓下,塞进了一个装置里——
那是后来蓝星会称为“记忆炸弹”的东西:
用被放大后的痛,制作能让母体自我反噬的陷阱。
但代价惨烈。凌薇在那场镜面反噬里失去了部分记忆,她回到了曙光小队之前不知道自己名字的那段空白。
队员们围着她,轮流把他们的记忆碎片贴到她的额头上,像给人缝衣,像把碎片拼成一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