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锭白银,买董大的命,足够了。”
“董大,祖籍,是河东州人,在卢象生大人的引荐下,才来的京城,进的五军营。”
“之前在河东州……差点就被活活饿死了。”
“卢大人,对在下有救命之恩。”
“若卢大人,尚在,势必也是不肯南逃,要死守京师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林珏微微皱眉,他看着董大。
“只是什么?”
董大犹豫了一下,低声开口。
“就算陛下成功难逃……怕是也无力回天了。”
林珏转过头,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董大咧嘴笑了笑,摇了摇头。
“属下,在河东州时,我们那里,军队之中,将领克扣士卒粮饷,极其普遍。”
“他们用朘削所得,整日花天酒地,美妾香车,且向兵部官员、监视太监和纪功御史等人行贿,营求升迁或开脱罪责。”
“营里的弟兄也闹过,甚至有一些兄弟,直接被逼得,落草为寇!但是根本没用……军营里,在这种情况下,自然也做不到上下齐心。”
“而那些将领们,手下的士兵,反得多了,一个个,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,开始豢养家丁。他们把克扣,我们这些普通士卒来的钱财拿出一部分,豢养一小批经过挑选的士兵,给予,高于正常军饷的饷银,甚至给他们宅院,兵器,还有马匹。”
“将领即便革职离任,家丁也依旧由他们带回原籍供养……这样,这些家丁就成了将领邀功的王牌或逃命的盾牌。各大地方的将军,拥兵自重!”
“若不是遇到了卢大人。”
“在下要么成了路边枯骨,要么,估计也成了某位河东将军手下的家丁私兵!”
董大此刻半低着头,手里,不断摩挲着林珏给他的那一锭白银。
“所以大人您说,就算陛下,逃到了金陵,就能拯救大明朝了?”
林珏的表情则越发的诡异。
他拔出了身后,佩戴着的长刀。
这把刀已经不是绣春刀。
而是大明军队的军制佩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