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说不好。”
“早知如此,玉衡门前,就好好跟林先生,道个别了!”
“他身上那么多的伤,得多疼啊……伤筋动骨至少要养一百天的呀!十二月的江水多冷啊!他还得跳江,才能上鲛人塔!他也才不过二十来岁。”
周阿婆说着说着,就红了眼眶。
吴秋声在船尾却笑了笑,他眺望了一眼远处的鲛人塔。
“能在金陵城破之前,结识林先生。是我吴秋声此生一大幸事。”
“阿婆!不好意思,这次赴死,还带着你,也不知道,林先生看到了,会不会怪我。”
在船头偷偷抹眼泪的周阿婆,一下子转过头,冲着吴秋声摆了摆手。
“吴先生,千万别这么说。”
“是我自己要跟来的。”
“多亏了您呐,我这没甚用的老太婆,才能有报国仇家恨的机会。”
“只是咱这船,是不是太慢了一些呀。”
“这能把邪狐人的铁皮船,给炸沉吗?我看玉衡门上的炮弹,都没能把他给打沉的呀。”
吴秋声站在船尾划船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江水。
“阿婆,咱们是顺流,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。”
“咱也没有鱼雷,只有林先生,之前从唐元明那里要来的几箱手榴弹,我都放在船上了。”
“光靠几箱手雷,把邪狐人的铁甲舰撞沉,是不可能的,但是你看咱们乌篷船行驶的方向……咱们是往那铁甲舰的油箱上撞!”
“我之前在天一船厂参观过,知道这些铁皮船的油箱在哪儿!邪狐人的铁甲船,全都是用的燃油。油箱的位置,迫击炮很难打到,但是咱的小船可以绕后直接撞过去。”
“油箱漏了,再加上炸开的手雷,哪怕击沉不了他们的铁甲船,也能烧他们个七荤八素。”
“没了这艘船,金陵城里,走水路的同胞,就能从伏羲江逃生了。”
吴秋声抬起头,看着远处的那艘铁甲船,一脸的惬意。
似乎他此刻,不是去赴死,而是去参加盛大的晚宴。
周阿婆眯了眯眼。
“那邪狐人,不会发现咱们吧!”
吴秋声深吸一口气,望向岸边的玉衡门。
此刻,玉衡门城墙上,枪炮声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