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雨燕显得很是纠结。
“痛快点，有话就说！”
雨燕紧盯着前方黑鹭所驾驶的车辆，细声说道：“你……上回让我找回自己，这些天……我一直在想。”
陆鱼塘扭头瞥了眼雨燕的后脑勺，笑道：“那……你找回自己了么？”
雨燕摇头：“没有。我……我越想越混乱，我不知道今后……该怎么活下去、以什么样的信念活下去、以…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……”
陆鱼塘沉默了片刻，淡淡道：“你上回说，被我打醒了，对吧？”
雨燕紧抿着嘴唇，轻点了点头。
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昨天刚过完生日，十七了。”
陆鱼塘坐了起来，摇下了车窗，任凭车外的暖风轻拂自己的面庞：“十七岁，是个男人了。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，是应该有是非观念的。我问你，你父母当年与境外间谍勾结、出卖国家，这事儿做的对么？”
雨燕轻咬了咬牙关，摇头：“不对。”
陆鱼塘微微颔首，面上泛起了一抹暖笑：“你能客观的认清这一点，我很欣慰。那我再问你，是什么了害了他们？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？你能想明白么？”
犹豫了片刻，雨燕细声回道：“无非是被利益给诱惑了……”
“更重要的原因是，他们身为国家的科研人员，没有坚守住该有的信念。”陆鱼塘立即补充道。
“是么……”雨燕轻拍了拍方向盘。
“我想……在那个间谍对他们痛下杀手之际，他们可能已经后悔了。他们当时可能在祈求老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，可……一切都晚了。”
顿了顿，陆鱼塘轻拍了拍雨燕的肩膀，又说道：“其实……也不晚。”
“可他们已经死了……”
“可你还活着。”
听到这话雨燕猛的抬起了头，从后视镜呆望着陆鱼塘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陆鱼塘也瞥向了后视镜，从后视镜内紧盯着雨燕的双眼，沉声道：“意思是……你作为他们的儿子，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替他们赎罪，替他们去反抗罪恶的利诱和侵袭，替他们……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。就像……我一样。”
汽车，缓缓停了下来。
雨燕双手紧握着方向盘，手背的青筋是逐渐暴起，呆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另一台车，喃喃道：“像你一样，替……他们……”
陆鱼塘点头：“对。这，难道不可以作为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么？不可以作为你活下去的方向么？”
雨燕缓缓垂下了头……
“我……行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