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,他陷入了沉默。
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。
他默然良久,语气生硬地说出两个字:
“……别哭。”
岱阳身形颤抖,泪水止不住地掉落。
我到底在做什么呢?
即将陨落的太阳……
以人之身、成为「神」的慈父……
在被人榨干最后的一滴血、即将陨落时,您仍在安抚我的情绪。
岱阳低头一口咬住抵在唇边的手,妄图用痛感,压抑自己的哭声。
她低垂着脑袋,朝着羡鱼猛地点头。
羡鱼拍了拍她的肩膀,轻声道:
“好了,起来。”
岱阳张了张嘴。
她尝试着压下哭腔,试了几次,只得颤抖着声线说:
“可是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。”
“我……不想让您看到。”
不出所料,溺爱着他们的父亲收回放在岱阳肩膀的那只手,轻声说:
“……好。”
禅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她以手撑地,膝行至岱阳身侧。
她急切地伸出手,紧紧扯住羡鱼的裤腿。
禅真仰起头,露出那双正在哭泣着的眼睛。
羡鱼看着她,俯下身,抬起手,用着极轻的力道,为她擦去眼泪。
奈何羡鱼擦眼泪的速度,远远赶不上禅真掉眼泪的速度。
他尝试几次,只得停下动作。
正当他想要收回手时,禅真的脸颊主动凑上前来,贴住他的掌心,紧接着,禅真松开揪着他裤腿的手,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,一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。
禅真虽然在落泪,但吐字格外清晰:
“Daddy,我很想您。”
因着这个特殊的称呼,羡鱼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,瞬间有了裂痕。
他近乎茫然地看着禅真,迟迟没有抽回手。
观良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