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他们曾是师生,赞达尔曾是他的引导者……
在此刻,他们也只能生疏、有礼地问候彼此。
玉兆那头,赞达尔语调极轻:“埃里克……”
他只轻轻地喊了这一声,接着中气十足地、不带一个脏字地骂起了人。
骂的不是羡鱼,而是赞达尔所厌恶的悲情英雄。
“那是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个王国的勇者。”
“他十五六岁,他善良、纯粹,一看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,他有着正常人都具备的道德感,他在爱里长大,从不缺爱,因此,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爱。”
羡鱼想,他来到低维世界时,才十五六岁啊。
他有爱他的父母。
他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啊。
赞达尔顿了顿,继续道:
“他很特殊,与这个王国里的所有人都不同,因此,他是神。”
“唯一不同的是,他是有人性的神。”
“当他发现,牺牲掉自己,就能增加拯救世界的概率,你认为,他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?”
没等羡鱼回答,赞达尔自顾自地说:
“我太了解这种故事的套路了。”
“无非是民众愚昧至极、被反派带着走,让守护他们的英雄受尽冷眼。”
“可最后呢?他们仍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英雄的保护,贪得无厌地、在他的身上吸血。”
赞达尔冷笑一声:
“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,这群蠢货再将矛头对准反派。”
“这种故事……真是令人作呕。”
羡鱼半阖着眼,回道:“他不在乎,对他来说,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。”
赞达尔反问:“有能力就代表他一定要做这件事吗?”
“难道袖手旁观也是一种恶吗?”
“不作为也算是有罪吗?”
学者似乎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,匆匆结束话题。
“好了,不聊了,”
“如果这种俗套故事再度上演……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。”
羡鱼听懂了学者的言外之意。
他想,保护宇宙好难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