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只好像刚出生不久的小鹿，比林昭先前救下的那只还要更小一点，浑身灰扑扑的，在深山中一点也不起眼。
它站在祝云台的不远处，用一双纯真的眼神就那样看着他，眼神中充斥着迷茫、害怕、好奇，还有一丝丝怜悯。
怜悯？
祝云台唇边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，“而现在，连一只弱小无害的小鹿都能对我产生怜悯同情的情绪了……”
他心灰意冷地拖着身体靠在满是鲜血的树干上，微微闭眼，对那只小鹿挥了挥手，道：“走，走，不要看我。”
他对上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。
小鹿歪着脑袋，耳朵灵活地抖动着，睁着大眼睛瞧他。
“呦……”
它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叫声，纤细得仿佛能用手折断的腿颤颤巍巍地朝祝云台走去。
祝云台用一种困惑又麻木的眼神看着这只小鹿慢慢接近自己，而后小心翼翼地低头，舔了舔他的手。
他茫然地抬手，下意识抚了抚它的脸颊。
“你这小鹿，这是在做……什么？”
他喃喃道，死死盯住自己的手。
祝云台摔下来的时候，因为着急想要抓住东西延缓自己的下落，双手无意识地向四周挥舞，被那些尖锐的枝桠、碎石毫不留情地划过，留下了一道一道细小又密集的血痕。
但是现在，那只布满伤痕和鲜血的手，上面翻开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！
感受到伤口愈合时的微微瘙痒，祝云台惊愕地看向那只抬头看他的小鹿。
小鹿弯了弯眼睛，欢快又小声地叫：“呦呦……呜！”
他从这只灵兽的眼睛里看到了纯粹又天真的善意。
紧接着，小鹿低头，将那稚嫩的，刚刚冒了个尖的鹿角对准了他的身体，随后，莹莹的白光从鹿角上散发出来，缓慢又坚定地飘向祝云台的身体。
他能感觉到身体在恢复，呼吸也越来越通畅，原本没有知觉的双腿也渐渐有了微微的疼痛和酥麻。
灵兽的治愈能力可以愈合伤口，却没有办法正骨，因此，虽然祝云台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，但还是没办法正常走路，胸腔也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，腿也有些一瘸一拐。
但这些都是小问题。
回到祝氏以后，找个正骨大夫就能正回来。
小鹿停下来，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，它气喘吁吁，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恹恹地趴了下来。
它那身原本就灰扑扑的毛发更加黯淡了，只那双眼睛还保持着星辰般的璀璨光辉。
“你，你为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