栀烟生产了很久很久，热水一盆接一盆地端进去，然后被血染红的水又一盆一盆的送出来，让看着的人只觉得触目惊心。
外面的天都渐渐地暗了。
“陛下先去歇一歇吧，妾替陛下在这里看着。”虞夫人在旁边站得腿也酸了，脸上的温婉也维持不住，还是很温柔地劝慰。
国君终于瞥了她一眼，淡淡道：“无妨，寡人在这儿等着。”
虞夫人却被这一眼看得心惊。
她从国君的眼神中看出了埋怨和怀疑。
这是这么多年来，国君第一次将情绪表露出来。
虞夫人忽然发现自己失算了。
她以为国君对栀烟没有多少感情，却没想到在自己努力为自己和公子斐争权的时候，栀烟已经走进了国君心里。
藏在广袖中的手指握在一圈，养了许久的美丽指甲几乎要生生折断。
周围逐渐变得安静，除了宫室里偶尔传来声响，外面格外地安静，没有人说话，都在沉默中焦急地等待着结果。
这时，小公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切。
这是自上次栀烟落水的事情之后，她第一次来到栀烟宫中。
虞夫人诧异地看着她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小公主单纯地扬起脸，对虞夫人微微一笑，然后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个盖着盖子的碗，亲手捧到国君面前。
“父王，这是儿臣专门让人熬的甜糖，父王喝一口好不好？”
国君本来心烦意乱，但是看见是小女儿，眉心终于微微展开了些许，接过碗勉强喝了两口。
“那我不打扰父王了。”小公主也没有纠缠，看着国君甜甜地一笑，然后便要离开。
本来她一个年岁尚小的公主，遇见后宫嫔妃生产就不敢参与其中。她这么一来刷了存在感，再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失身份的。
但是在临走之前，小公主却忽然像是看见了时荔，停住脚步，“时荔，该回去了。”
她忽然开口叫出了时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