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她这一生,到了最后也从来没有活出自己。
感灵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——
双生子面对面盘坐着,一人的发髻散乱,胸前暗色血渍浓洇;一人白发垂垂四散,浓褐色外褂裹着玉石色的身体。
他们一同降世,便也一同离去。
太晚了,这道传讯来得实在太晚了啊。
二十五年。
池衿早已大变模样,他忽然俯下身去,靛蓝色的长衫不停颤抖着。
笑得破碎。
只剩他了……
这世上能够记住那个二师姐的人,只剩他了啊!
他纤长指节抚上自己右眼下的血色魔纹。
像是自我开解的冷笑话,池衿想着:若是四师姐在此,怕不是也得将他这个魔尊除了去。
说实在的,池衿太了解蓬莱仙宗的宗训。
自他一觉醒来入魔后,便自觉的搬下了山,只在山脚守着,不愿再见师尊师叔们。
师尊师叔们明白他的心思。
便也克制着不与池衿相见。
可这样正派的蓬莱,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,被迫披上了魔窟的外壳。
后来出了蓬莱,池衿更不能回。
如果阮蔚的身体还在蓬莱,那池衿少不了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设才会回去。
赶巧,他刚抢回来的。
新鲜热乎着呢。
池衿攥紧了两个布袋,他潋滟眸中点映着浓浓星火,那炽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。
他是最后的孤独序幕。
那便,来吧!
既是要战,便战个痛快;既是要死,那也要死有所值!
他会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