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妈突然伸手夺过我的碗,眼神带着调侃:“话说你们两个明天还有工作吧,来,那就吃坨羊肉补补身子。”我扒拉着碗里的羊肉应道:“是啊。明天下午得去拍写真,后天得去排练节目。”老狂突然站起身,火锅筷在锅里翻搅,夹起冒着热气的羊杂往我碗里堆:“女人,吃羊肉,好!”
小喧儿见状,眼睛一亮,扯着老狂衣角嚷嚷:“哦,原来如此,那么,爸你也夹点给小何儿吧!话说,小何儿,你算女人吗?”小何儿脸颊涨得通红,跺着脚娇嗔:“哎呀,人家是小女孩啦!”小喧儿立马学舌:“哎呀,人家是小男孩啦!”
“我说你们3个,正经点行吧。”我瞪了老狂一眼,夹起羊肉吹了吹,“尤其是你老狂,别把孩子给带坏了哈。女人,吃羊肉,好!这断句亏你想得出来。”老狂缩着脖子往后躲,嘴里还振振有词:“没办法啊,这确实是事实啊,吃了确实好。这话呢是大肥猪教我的,要怪你就怪他去呗。”
我一把拎住他的耳朵,咬牙道:“行,你就知道甩锅,我记得原句可不是这样哦。”“哎呀,老婆大人松手啦,这叫融会贯通!”老狂嬉皮笑脸地把羊肝往我碗里塞,“所以就趁热吃吧。羊肝补肝,羊肠补肠,羊心补心,尤其是心,像你这种缺心眼就得多吃!”
我冷哼一声,埋头猛扒拉羊肉,嘴里嘟囔着:“哎呀!明天又得工作,想想就来气。哪像妈你两个,一天到晚享清福。”
妈筷子一停,挑眉回怼:“呵!是吗?这叫做先苦后甜,老娘我当年在天国处理事务,你是没见到,那是有多忙多累,现在享清福,理所当然,再加上当初我附身王夫人那会儿,工作也不轻松哦,而且几乎是我一个人把你给拉扯大的,还有理了是吧?”
“呵呵一笑,随手夹了片生菜放进妈的碗里:“随口说说嘛。老妈大人,可别见怪哦。再说了,你算人吗?”妈白了我一眼,振振有词:“当然算啦,神族也是人。人类啊,是一个很大的族群。还有啊,吃了这么久,是不是得给个评论啊,你们5个?”
我放下筷子,舔了舔嘴角:“那就我先说吧。味道不错,但你偷懒了,这汤底主要靠的就是外面打包回来的羊汤锅吧。不过,老狂弄的这蘸水不错。”
老狂挠着后脑勺傻乐:“诶嘿,老婆大人过奖啦!整体上,我感觉味道都不错。”
“好吃。我还要羊肉,还要那些绿色的菜叶。”小喧儿举着空碗晃了晃。小何儿跟着点头:“嗯,真好吃,我也还要哦。”妈冲老狂扬了扬下巴:“给两小只夹菜的工作就交给你喽,老狂。时刻准备着哈!”老狂比了个oK,麻溜起身往孩子们碗里添肉夹菜。
爸忽然伸手捏了捏妈的肩膀,声音温柔:“嗯。不管是偷懒还是亲自下厨,你做的饭菜永远都和你一样香喷喷的。”
妈提起袖子闻了闻,一脸疑惑:“没感觉啊,我身上有火锅味吗?有羊肉汤味吗?要不,你闻闻,小珂珂。”
我笑着拍了下她肩头:“你就别调皮了。这种修辞手法怎会不知,不过你身上确实有股莫名的香味呢。是我之前送你的那个香水吧,还没用完?”
“香水味还在,那我就放心了哈哈。”妈狡黠地眨眨眼,“之前你送我的已经用完了,反正你留在柜子里的那些你也用不上,我就悄悄拿来用了,没跟你通知,抱歉了哈。”
我夹起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道:“无妨,都自家人随便用。反正也没付钱,下次去奥兰德,再多弄点回来。”
我的话音落下,饭局陷入短暂的宁静。众人埋头于美食,沉浸在难得的团聚氛围里。我和老狂去通州拍戏,一去便是一个多星期。如今归家相聚,千言万语反而哽在喉头——这倒应了那句“大爱无言”,真正的亲情,有时无需过多言语渲染。
在东方人的传统里,阖家共进晚餐本就是件耗时的事,更何况这顿热气腾腾的火锅。荤菜素菜添了又添,沸腾的羊汤锅熄了又煨,煨了又沸。
吃到兴起时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,随后又默契地回归美食。
两个小家伙率先吃饱,蹦蹦跳跳回房玩耍。看着他们的背影,儿时的记忆瞬间翻涌:那时跟着父母外出聚餐,我们这些小孩子何尝不是这般模样?
总不理解大人们为何能边吃边聊这么久,一吃完就急着向大人要手机,跑去一旁自顾自玩。后来才明白,这也是一种文化与礼仪——饭局之上,即便吃饱,若东家未离便先行告辞,难免显得失礼。此刻虽无主客之分,但一家人相聚,多吃些、多聊些,倒也惬意。
酒过三巡,暮色早已漫过天际。透过厨房的窗户,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悄悄爬上夜空,银白的月光透过纱窗,温柔地洒进屋内。
饭后,我和老狂主动揽下收拾桌子的活儿,洗碗的事则照例交给爸妈。
望着收拾妥当的餐桌,我俩决定去房间叫上小喧儿和小何儿出门走一走——毕竟“饭后走一走,活到九十九”这句老话,可是从小听到大的。
我推开小喧儿半掩的房门时,他正趴在床上,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本画册。听见动静,他抬起头,一本正经道:“哦。你好,请问有何贵干?”
我挑眉笑骂:“切,你小子啊,就不会叫声妈来听听?看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