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不过只有几桌,都是双方的至亲,并未有其他外人,就连常之山的老下属都不见一位,但常小天却是真的尽兴,每到一桌都拿着大碗与在座的每一位亲人干杯而后便一饮而尽,这一圈转下来怕是再好的酒量也遭不住,是以此时常小天虽然没有醉倒在酒桌,但却面红耳赤,劲头也上来了。
看着常小天有些兴奋,那位老叟面带笑意地问道:“小天,关内的情况怎样了?”
“回老将军!关内情况良好!蛮子已被咱打得连道儿都不敢劫了!”
见老叟问话,常小天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,其声音之洪亮,让大厅内所有桌都停下了谈天的声音,纷纷将目光投向主桌。
常小天的大姐坐在他另一边,见弟弟在私宴上还如此军令军行,不禁有些忍俊不禁。她转头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父亲,赶忙拉了拉弟弟的袖子,柔声说道:“瞧你这熊样!喝了点酒就上头,快坐下!大伙儿正看你笑话呢——”
常小天自幼与大姐感情深厚,自然不敢违拗她的话,他一屁股坐回位置上,得意地说道:“不是这股熊样老将军怎会看上?”
老叟满意地笑了笑,看样子对常小天这幅模样甚是满意,他继续说道:“说说,你们是怎么打蛮子的。”
“嘿!都是老将军教的好啊!咱在关内……”
提到这个话茬常小天更加兴奋了,以至于借着酒劲忘了身处何种场合。他双眼冒着亢奋的光芒,一只手指抖动着天花板,姿态极其嚣张,这样子像极了他在营帐内训话的样子。
“不知道那些狗日的蛮子胆儿是不是被狗吃了,跟他娘的老鼠一样,贼他娘!这些瓜皮日日躲在荒原里不出来,他娘的老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咳——”
或许是听不下去这些粗鄙的言语,常之山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。他自打开席便在忍,看样子到现在有些忍不住了。常小天见状,将慷慨激昂的情绪稍微压制了些许,虽然已经醉了,但毕竟是在父亲面前,终归不敢太过没正行。
“他娘的老子。。。。。。咳咳!”
这三个字一出常小天依旧感到有些不妥,连忙用咳嗽掩盖过去。
“老子在。。。。。。咳咳!我在。。。。。。”
说到这里常小天打住了,无论怎么说他都感到不妥,认真地思索片刻后,他将语速放缓,换上一副慢条斯理、儒雅随和的模样,说道:“末将带着关内军的将士时常护送商队出关,早些年次次都能遇到或大或小的蛮人骑兵,而近些年。。。。。。”
看着夫君装腔作势的样子,挺着肚子的女子噗嗤一笑。
见儿子这副模样,常之山则是将头一转,而后举杯一口将杯中酒闷下肚,将郁闷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—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!这臭小子搞大谁的肚子不好!偏偏搞大。。。。。。唉。。。。。。家门不幸!家门不幸啊!
老叟看着常之山闷闷不乐的样子,心中不禁有些好笑,不过他表面却仍旧板着脸。他将慷慨激昂中常小天丢在一边,转头对着常之山说道:“我说你他娘的怕什么?打宁王的时候老子都不见你怕。”
常之山摇摇头,又是一口闷酒下肚。
见常之山真的有些郁闷,老叟立马换了副笑脸,拿起酒壶为常之山斟满,说道:“常老弟啊,来来来。。。别一个人喝闷酒啊,咱都成亲家了,别老哭丧个脸啊!来,喝酒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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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老叟主动端起酒杯迎着常之山的杯子轻轻一碰,而后同样一饮而尽。
常之山虽心中抑郁,但也不好拂了老战友的面子,再次将杯中酒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