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夫人说道:“这算什么麻烦,徐少侠不觉得打扰就好。”
这打扰。
是指的等下开宴后送菜过来呢。
还是指的……眼下呢?
徐年沉吟片刻,问道:“这俩人一个姓马,一个姓龚,也是严家人?”
“马是,龚不是。”
“嗯,现在倒是还好,就像是下馆子吃饭,总不至于飞来两只苍蝇就要掀了桌子,当然……最好这苍蝇,还是不要落在碗里,不然糟蹋了这一碗汤,也是一桩遗憾。”
“好的,多谢少侠体谅。”
严夫人谢过之后转过身。
背对着徐年,面朝着马、龚二人时,她那涂了胭脂的唇上,虽然仍旧带着笑意,但是这笑意却骤然冷了下来。
马少君小腿肚子都在发颤,在发现严夫人是来给徐年送汤的时候,他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。
严夫人亲手熬的汤。
这在严家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。
何况严夫人还像个跑堂的一样,专门把亲手熬的汤再亲手端来了这间小院。
“舅母,我、这……这有误会,我不知道……”
没等马少君辩解完,严夫人松开了右手,仅用左手拎着红木托盘,右手探向梳起的发髻,在金步摇上轻轻一捻。
捻下来一根金钗。
感知到凶险的龚师叔刚提起气,随着噗嗤一声轻响,刚聚拢到胸口的血气,便轰然散了。
龚师叔粗壮的身躯一晃,低头在自己胸口上看见一根金钗。
金钗长七寸半,已有五寸半没入了胸口。
龚师叔咬牙,抬手欲拔出胸口金钗。
严夫人右手在龚师叔双肩上点了一下,快如蜻蜓点水,但龚师叔的双手却像是被抽走了骨头,无力地垂落。
“别拔,血溅出来脏了少侠的眼可不好……”
严夫人右手再伸,扼住了龚师叔的喉咙,把这五品境的武夫像是待宰母鸡一样抓在了手里。
拖着走。
马少君吞了一口唾沫,仍旧觉得喉咙干得厉害。
他知道严夫人是个强者,只是一直以来严夫人都以端庄贤淑的严家主母形象示人,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严夫人出手的样子,再就是怎么也没想到龚师叔竟然输的这么干脆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