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各方势力云集,龙蛇混杂,野心勃勃,一旦卷入,必是腥风血雨。”
“我衍圣宗乃正道魁首,超然物外,传承悠久,实在没必要去蹚这场浑水,平添劫数,万一有所闪失,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?”
他话音刚落,激进派的一位红脸长老立刻站了出来,声若洪钟地反驳:“大长老此言差矣!”
“正所谓大争之世,不争则退,不进则亡!陨仙墟中若真有上古仙缘,乃是我未央界前所未有之变局,我衍圣宗若置身事外,袖手旁观,将来机缘尽归他人,我宗何以在未央界立足?”
“落后就要挨打,这个道理亘古不变!此乃天赐良机,岂能因畏惧风险而错失?当争则争,方显我圣地气魄!”
双方各执一词,引经据典,争论不休,大殿内充满了火药味,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。
保守派强调宗门传承稳妥为上,君子不立危墙之下。
激进派则鼓吹机遇千载难逢,风险与机遇并存,必须奋力争夺,才能保住圣地超然地位。
端坐于上首莲花道台上的衍圣宗主,听着两派弟子长老的激烈争论,手指轻轻拨动着掌心的一枚古朴玉佩,久久不语。
直到争论声渐渐平息,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时,他才缓缓抬起眼皮,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。
“好了!”
衍圣宗主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,“此事,我衍圣宗,暂不参与。静观其变,不动,便是当下最好的选择。机缘命数,强求反噬。守住本心,方是根本。”
“宗主英明!”
保守派长老们纷纷躬身,面露欣慰和如释重负之色。
激进派众人则是一脸不甘,嘴唇翕动,还想再争。
但看到宗主那已然闭上的双眼和不容置疑的神情,只能将不满与焦虑压在心底,暗暗叹息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天剑阁圣地。
主峰之巅。
天剑阁主凌天刃,负手立于悬崖边,身姿挺拔如剑。
他手中摩挲着一枚刚刚传递来情报的玉简,眼神锐利如鹰,但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抹去的阴影。
那实在甩不掉脑海中有关陈默的一切。
下方,一位阁内负责情报的高层长老,躬身请示:“阁主,外界盛传宝图在未央国师手中,但我等深入分析,那倒悬宫已然臣服,此图最终多半会落入那位仙庭之主陈默之手。”
“据闻他已离开倒悬宫,正前往葬仙古域。我们是否……也派人前往,伺机而动?毕竟那陨仙墟中的机缘,或许有助我天剑阁剑道再进一步……”
凌天刃摆了摆手,直接打断了属下的话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与决然:“不必去了。此事,我天剑阁回避。所有弟子,不得参与。”
“阁主?”
几位主战派的长老面露不解,甚至有些急切,“那陨仙墟中的机缘,或许关乎上古剑仙传承,对我阁至关重要啊!怎能轻易放弃?”
凌天刃目光如剑,扫过众人,坦然道,声音在峰顶回荡:“机缘虽好,也要有命去享,有福去承。我,不如那陈默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说出这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,但随之而来的是释然,“此去若争……非是机缘,恐是取死之道,有身陨阁灭之危。为我天剑阁万年传承之计,避其锋芒,方为上策。剑者,宁折不弯,亦要知进退存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