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昭转开话题,回到之前讨论的话题上去。
她有意绕了一大圈避开那群麻雀,然而雏鸟们叽叽喳喳着向她簇拥了过去。
大鸟紧张地跟了过来,防备她要做出什么举动。
“如果只把他们当作改变社会阶层的道具,一个用于盛放什么东西的容器。那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。动物遵循的是基因的本能。社会规训下的人类,偶尔还能跳脱出基因的约束,认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被摧毁,即使是自己的后代。有时还真说不清,到底是野蛮的动物更像人一点呢。”
黎昭的脚下,一群刚出窝的雏鸟们正拥簇着她,而隔了几米远,大鸟张开羽翼,喉咙深处滚动着,发出威胁的呜咽。
这场景实在诡异。旅行者本人与他所经历的过于天差地别……不对,也许这才是她的本面吧。提纳里思考着,不自觉停住脚步,而黎昭继续往前,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变远。
察觉到了提纳里的迟疑,黎昭回头。
太阳照常升起。
生命如同日光一样茂盛而强烈。散发蓬勃活力的雏鸟,树叶和提纳里。
“你应该知道,花纹鲜艳的一般都有剧毒呢。小提学长。”
黎昭轻笑了一声,完全不在意先前突如其来的犀利言论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,留下什么印象,不如说,如果他因此而避开她,正是她的目的。
“谢谢你,芒果干很好吃,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太靠近我哦。”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可以告诉我。”提纳里面容严肃,说,“如果用这些话推远我,是因为离你太近会沾染上不幸什么的……请不要说这种话。”
就是这样。
纯粹的善意,致命的吸引,忍不住想要去折断。散发着似乎能够照亮一切黑暗的光亮。
黎昭无奈地叹气:“不是的。”
小时候母亲就告诉她。她是不幸本身。
梦境与现实。黎昭分辨得一向格外清楚。现实不可干之事,在梦中便无甚所谓。
如果梦魇逐步干涉到现实。
这次是猫咪的尾巴。
下次呢?下次会不会是什么人偶?
于是又想起倾奇者。
今天的时间还没走过三分之一,竟已想到他两次。
想要珍视的宝物。
最近是过于放松,导致有些得意忘形了。
得尽快把自己的梦,以及委托人的白日梦给解构掉,今天下午就去,不能再拖了。黎昭思维发散地想。梦不到就能保证他的安全……如果提瓦特真的存在于某个世界线。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,她也不会想让他受伤。
时刻谨记着,喜欢是不可触碰。
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,透骨的清寒。
黎昭踩着叶间的阴影,褪色的黑暗在脸上明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