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牙剌昨夜和白杆兵血战,杀气腾腾,听不耐烦,抡起马鞭就抽打这奴才。
他刚抬头,北岸山脊上出现一大片红色身影,无数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如蔓延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。
正在等待刘招孙被擒的佟养性,也望见这漫山的鸳鸯战袄。
“说!镶蓝旗怎么了?你家主子呢?”
佟养性一把拉起那个胆战心惊的镶蓝旗哨马,扯着他的锁子甲,使劲摇晃。
哨马突然清醒过来,大声叫道:
“主子,主子让他们杀了,镶蓝旗完了!”
~~~~~~
后金汗大帐。
正红旗的戈士哈跪在努尔哈赤面前,旁边站着佟养性、范文程、杜度,以及几名贴身戈士哈。
那名跪在地上的正红旗戈士哈,脸上都是灰土,大声道:
“大汗!两红旗死了几千人!”
“南蛮子先用火器袭击勇士们,等火药用完了,又用长枪镋钯,凶得很!”
“两红旗死了三千多甲兵,好不容易攻破车营,南蛮子又结成盾阵,跟北岸白杆兵差不多,咱们没有火炮,只能围住他们,一时杀不光,”
“大汗!南蛮子只剩两千多人,两红旗的巴牙喇战死了,代善主子恳请大汗,派五百精锐巴牙剌增援两红旗。”
“昨夜就说要攻破浙兵车营,到现在还没攻下!”
努尔哈赤勃然大怒,他刚得知开远军击溃了镶蓝旗,刘招孙带着五六千兵马,马上就要渡河,这个时候,代善还敢过来求援。
“代善率正红旗镶红旗,两万多人马,还有那么多包衣,连六千多个南蛮子都打不赢,朕要他有何用?!”
努尔哈赤越说越觉得生气,耳边隐约又传来嗡嗡声。
黄台吉不在,这些贝勒一个比一个无能。
他忽然暴怒,指着那名戈士哈道:
“回去告诉代善,刘招孙说要灭我大金!沈阳城内也有叛逆蠢蠢欲动,朕现在没有多余兵马派给他!”
那戈士哈还要说话,努尔哈赤咆哮道:
“开原军要和浙兵汇合!两红旗若再攻不破车营,你们就死在东门!滚!”
戈士哈满脸惊恐,大汗很少像这样暴怒,他呆了片刻,连忙转身离开。
周围站立的汉臣和戈士哈头子都有些慌乱。
范文臣不停看向佟养性,给他使眼色。
佟养性装作没看见,向前一步道:
“大汗息怒,刘招孙不过五六千人。只要将其挡在北岸,不使渡河,他必死无疑!”
“正白旗下午便到,哨马来报,八贝勒伤势转好,亲率一万人马,到时南北夹击,一举扫灭开原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