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大笑声中,
困扰大汗多年的嗡嗡声终于消失不见,破脸少年的魂魄也化作一缕青烟,被缓缓收入镇魂瓶中。
“刘招孙,你也一样,朕要让你和这少年一样,被凌迟处死,还要你形神俱灭,永世不得超生!”
佟养性呆呆望着大汗,看着他一个人将镇魂瓶打开,又把它盖上,不知自言自语在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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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招孙回头望了眼北方,北方离他很远。
左臂传来剧烈疼痛,若非锁子甲挡住,他这只手怕已被长斧斩断。
他们在浮桥上和后金兵冲杀半个时辰,只为掩护那群要钱不要命的猪队友。
率领一千真夷甲兵冲过浮桥,用长斧劈中刘招孙左臂的牛录额真,此刻正躺在河滩上,微微抖动身子。
刘招孙拔出匕首,给他脖颈补上一刀。
杀死牛录额真后,他疲惫到了极点,坐下休息。
一千五百多残兵,歪歪斜斜靠在河岸上,周围地上黑压压一片后金兵尸体。
李昱辰倒在刘招孙身边,盯着暗夜星空,喃喃道:
“大人,鞑子过河没?”
“没。”
刘招孙记不清他问过多少遍,这次鞑子真的不会过来了。
刚才一番激战,李昱辰腿上伤口崩裂,又流了很多血。
这位辽镇夜不收出身的骑兵营军官,早已不能骑马,甚至走不了路,连呼吸也变得急促。
刘招孙看惯生死,这一刻,他感到一种难得的解脱。
为别人,也为自己。
死去的人会升天,离开这片灾难深重积重难返的土地。
活着的人呢?
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穿越后经历的第几场血战。
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生离死别。
李昱辰的呼吸变得微弱,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。
刘招孙吃力的用右手取下左侧的椰瓢,摇了摇,还有水。
缓缓伸到李昱辰嘴边,十九岁的辽镇夜不收喝了一小口,水又都从嘴角溢了出来。
李昱辰无神的望向南岸后金大营。
“鞑子不会过来了,骑兵营把他们打怕了,杀了几千个甲兵,河边尸体都堆成山了,你们都是好汉·····”
正蓝旗甲兵的尸体在桥边堆成了小山,对岸不时传来弓弦振响。几匹受伤的战马在河边悲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