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小心问道:“殿下说的武才人是?宫里头才人不少,姓武者有数十,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个?”
“武媚,应国公武士彠的女儿。”
太监想想,回道,“殿下,她现在不在宫中。”
李承乾眉头微蹙,“那在何处?”
“当下在何处奴婢也不知,只知道去年被选中戴发修行,替陛下祈福的人中,就有这个武才人。”
李承乾点点头,甩来几枚大钱,吩咐道:“你去帮我打听打听,看看她当下在何处。”
太监笑嘻嘻的应下。
尚书省,政事堂。
长孙无忌与房玄龄齐肩坐在正中,马周与褚遂良分坐左右,六部九卿列在下席,斜角里还坐着一人,是秘书省监上官仪,他代表皇帝列席聆听。
改制的事情,商议已有多日,或者说,是吵了已有多日,该说的不该说的,好话坏话都已说过,已经没什么好说的,或者说,是没什么好吵得了。
众人各自坐在位置上,有端着茶盏发呆的,有低着头胡乱沉思的。
堂中鸦雀无声。
须臾。
长孙无忌余光一扫,开口打破沉默:“玄龄,陛下令我等共议科举改制,今已过了十余日,就这般耗下去也不是事。”
“当下临近年尾,各部司的杂事本就不少,咱们日日在此吵闹半晌,科举的事议论不出个结果来,一应正事也都耽搁下了不少,我看,不能再这般下去了,今日无论如何,都该要有个结论了。”
房玄龄反问道:“左仆射的意思是?”
“不妨就直接些,谁赞成谁反对,将心中所想皆写出来,你我拿去面呈陛下,就交由陛下来决断吧,我等都是臣子,不管陛下如何思虑,咱们遵旨意办事就是了。”
李世民坐在两仪殿,把这事推给他们来商议,目的就是想稳坐钓鱼台。
现在长孙无忌却又想把皮球给踢回去,让皇帝去左右为难,他置身事外毫不牵连。
房玄龄顾虑,如此恐会惹得皇帝不快。
但是,转念又一想,这是长孙无忌提出的主意,皇帝就是不爽就是气恼,那怪罪的也是他,对自己又没什么影响,这般一琢磨,于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。
随后,便有书吏拿来纸笔。
当他人流畅的挥洒笔墨时,民部代理尚书柳奭,却是一脸的难色,迟迟不见动笔。
柳奭现在非常的纠结,按照情理,他应该反对改制,这不仅因为柳奭也是望族出身,还有着要顾忌长孙无忌的考量。
但是,柳奭又十分的清楚,皇帝是想改一改规矩的。
如果在这事上与皇帝相向而行,恐怕头顶上的这顶临时帽子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转为正式的。
柳奭低着头,在这寒冬腊月,竟是出了满头的汗,不知不觉间,众人都已快写完,唯独他还是没写几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