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潮湿的桂花香钻进鼻腔,刘醒非猛地睁开眼,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。
天花板是陌生的米白色,吊灯带着欧式花纹,转动眼球时,酒店房间里的陈设才逐渐清晰——铺着浅灰地毯的地板,靠墙的胡桃木衣柜,还有床头柜上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,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。
他动了动手指,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,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。
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,直到视线落在身侧,心脏才猛地一跳。
李小丽侧身躺着,长发散在丝质枕头上,几缕发丝贴在颈间。
她穿了件酒红色的吊带睡裙,丝绸料子在晨光里泛着柔光,勾勒出起伏的曲线。
但最让刘醒非喉头发紧的是,那裙摆下露出的小腿,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黑丝,边缘在膝盖处轻轻褶皱。
这不是那个在魔兵鬼冢里浑身是血、眼神狠戾的女人。
那时的她被关在木笼子里,脚下是腐败的枯叶,随时有可能被魔兵演化出的关山岳一把火活活烧死,最苦难时,银牙咬破嘴唇也不肯发出一声痛呼。
原以为不知多久才能得救,没想到很快的,刘醒非就杀来了,打破了木笼子,把她救了出来,明明不是关山岳的对手,却硬是为了李小丽,站到了关山岳的面前。
“醒了?”
李小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她没睁眼,指尖却准确地搭上刘醒非的手腕,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感。
这是她身为虎精的本能,哪怕早已化为人形,也改不了对周遭一切的绝对敏感。
刘醒非嗯了一声,试图坐起来,却被她拽着又躺了回去。
“动什么?你肋骨断了三根,昨天我差点以为你要把血咳完在我身上。”
她终于睁开眼,眸色是极深的黑,不像人类的瞳孔,总在暗处泛着点幽光。
至此,刘醒非才想起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幕。
在魔兵墓冢之中。
一地的刀兵枪戟。
这些武器众星拱月,围绕在长柄大礼铖周围。
那长柄大礼铖泛着冷光。
铜制的铖面磨得发亮,边缘却锈迹斑斑,系在长柄末端的红绸早已褪色发黑,在古墓之里有气无力地飘荡。
刘醒非盯着那礼铖,指尖在掌心掐出几道白痕。这是此处的魔兵,传说中,真正关山岳的武器,因一口不甘的怨恨,化为魔兵,在此处坟塚演化了五虎大世界。
随着五虎大世界里的关山岳被刘醒非斩杀,五虎世界崩溃,这把魔兵也因此现了原形。
就在刘醒非想要伸手时。
有人提醒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