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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匹曾踏雪无痕、日行千里的宝马,此刻连靠近战场的力气都没了。
它没有像寻常战马那样焦急嘶鸣,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,黑曜石般的眼瞳望着这边,却始终与他保持着数丈距离。
刘醒非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,神骏通灵性,尤其这匹从赵惊鸿手中得来的宝马,心智早已堪比孩童。
它不是不愿靠近,是不能。
方才那记“青龙出水,如月在天”的余威,连带着将玉美人也震得气血翻涌。
此刻它四肢微颤,蹄下的地面已被汗水浸湿,显然是到了极限。
它或许不懂什么战法谋略,却一定明白,若再驮着自己冲向那个浑身裹着魔气的男人,下一次被劈开的,可能就是它自己的脖颈。
“终究不是生死相托的伙伴啊。”
刘醒非自嘲地勾了勾嘴角。
这匹马他才得到数日,都不超过十天。
虽知其神骏,却从未共历生死,此刻它选择自保,本就无可厚非。
只是这认知落在心里,终究添了几分寒意。
他缓缓站直身体,黄金大枪在手中微微晃动,枪身的金光黯淡了许多,远不如开战之初那般璀璨。
虎口的伤口裂得更深,鲜血顺着枪杆蜿蜒而下,滴在脚下的青石板上,与之前的血迹融在一起。
对面的关山岳正缓缓策马走来,长柄大铖拖在地上,铖刃划过碎石,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魔气在他周身缓缓流淌,虽不如方才爆发时那般狂暴,却更显凝实,每一步落下,都让废墟的地面轻轻震颤。
“没了马,你还能撑多久?”
关山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“狗贼,你我之间,终于要结束了。”
刘醒非没有回答,只是将黄金大枪握得更紧。
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,没了月下玉美人的机动性,没了黄金矩阵的防御支撑,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。
方才硬接那一铖,已让他经脉受损,此刻连抬手都觉得吃力。
夜风穿过吴宫的断梁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结局哀悼。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个挺拔如孤峰,一个踉跄如残烛。刘醒非望着关山岳眼中那抹越来越近的墨色杀意,忽然想起出发前父亲说的话——“江湖路远,胜负常在一念之间,但风骨不可失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挺直了佝偻的脊背,黄金大枪的枪尖微微抬起,指向对面的关山岳。
哪怕下一刻就要倒下,他也得站着迎接这最后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