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上最凶悍的那些汉子,平日里敢跟野狼抢食,敢在暴风雪里追猎黄羊,此刻在赵惊鸿面前,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有人握着刀的手在抖,有人转身想跑,可脚像被钉在地上,连挪动半步都难。
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,就像羔羊撞见了狮虎,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。
不过片刻功夫,营地里还站着的反抗者就寥寥无几了。
寒龙胆枪的枪尖垂着,滴着血。赵惊鸿勒住马,目光扫过那些缩在地上的妇孺和孩子。
刘醒非注意到,那些孩子里,有几个不过七八岁,脸上还沾着泥和雪,眼神却像饿狼一样,恶狠狠地盯着周遭。
可当赵惊鸿的目光扫过去时,那些眼神瞬间就蔫了,一个个慌忙低下头,死死盯着脚下的雪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有个约莫十岁的男孩,许是被父母的惨状刺激,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烧着仇恨的火,直勾勾地瞪着赵惊鸿。
赵惊鸿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。
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抬手的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,寒龙胆枪的枪尖已经从那男孩的胸口穿了过去。
那孩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,眼睛里的火焰便熄灭了,软软地倒在雪地里。
赵惊鸿抽回枪,枪尖的血珠溅在雪上,像绽开了几朵凄厉的花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挡路的蚂蚁。
刘醒非站在原地,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。
他懂。
在边塞待久了的人都懂。
这些孩子看着小,可草原的风霜养出来的骨头硬,仇恨记在心里,用不了几年,就会骑着马,举着刀,闯进中原的村庄,抢粮食,杀百姓,变成和他们父辈一样的豺狼。
留着,就是养虎为患。
这不是仁慈与否的问题,是血淋淋的生存智慧。
照日玉狮子打了个响鼻,用头蹭了蹭赵惊鸿的膝盖。
赵惊鸿拍了拍马颈,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孺,最终落在了被捆在车边的那些人身上——那是他的手下。
他调转马头,寒龙胆枪指向那些俘虏,声音冷得像草原的冰:“解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