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醒非暴喝,黄金大枪骤然提速,枪影如流星窜火,一道接一道刺向那片阴影,快得只留下残影。
张云羽本想趁他不备下杀手,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妙招,仓促间举铲格挡,“铛铛铛”的金铁交鸣声连珠炮般响起,他被这连串快枪逼得连连后退,左臂不慎被枪风扫过,顿时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。
“好个刘醒非!”
张云羽又惊又怒,伤势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。
他猛地将工字方便铲抡圆,铲身带起呼啸的劲风,竟是使出了压箱底的“夜荡千军”!
这一招势大力沉,扫向周遭的篝火,“轰”的一声,三堆篝火连木柴带火星被一并扫飞,黑暗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,也暂时挡住了刘醒非的枪势。
火光骤暗的刹那,方便铲与黄金大枪再次撞在一起,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夜还很长。
篝火灭了又被重新点燃,枪影铲光在黑暗里交织,时而如惊雷乍响,时而如鬼魅潜行。
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,照亮了遍体鳞伤的两人,他们的动作已慢了许多,却依旧眼神凶狠,一招一式,不肯有半分退让。
涪石关的晨雾漫了下来,裹着血腥味,也裹着这未了的生死局。
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染成了绯红,涪石关下的风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,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。
篝火早已燃尽,只余下几堆冒着青烟的灰烬,张云羽与刘醒非的身影在晨光里愈发清晰,依旧是一铲一枪对峙,动作间的劲风比昨夜更烈了几分。
“铛——”
方便铲与黄金大枪重重相撞,震得周遭的士兵耳膜发疼。
他们已经在旁边站了整整一天一夜,甲胄上结着露水,双腿早就麻木得像灌了铅,有人忍不住往地上蹲了蹲,又被身边的同伴拽起来——这等高手对决的场合,谁敢真的懈怠?
“我说……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?”
一个年轻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的嗓子早就干得冒烟。
“我腿都快断了。”
旁边一个老兵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有气无力道:“看这架势,怕是得三天三夜。想当年青冈山那一战,有两位不是人的将军就斗了整整三日……”
“三、三天?!”
这话一出,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士兵们面面相觑,眼里都透着绝望。
站一天一夜已经是极限,再站三天?
怕不是要直接累死在这儿。
可目光扫向场中那两个身影,张云羽挥铲时带起的劲风能掀飞石块,刘醒非一枪刺出能洞穿树干,哪里像是凡人?谁又敢上前劝一句?
“苦也……”
不知是谁低低叹了一声,很快就被更多的叹息声淹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