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醒非挣扎着撑起身子,黄金大枪拄在地上,勉强站直。
他肩头剧痛,显然是受了伤,却依旧抬着头,凤凰彩羽头盔对着张云羽,没有半分屈服的意思。
张云羽看着他,沉默片刻,突然翻身下马。
追风嘶吼兽在他身后刨了刨蹄子,却没乱动。
他将工字铲往地上一插,铲柄立得笔直。
“你的马不行了。”
他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下马了,再打一场。”
刘醒非抬头,正对上他水神共工盔下的目光。
那里面没有轻蔑,只有一种属于强者的认真——这是要抛开坐骑的差距,用最纯粹的武道,来称量彼此的斤两。
他缓缓直起身,握紧了手中的黄金大枪。
风像发狂的野兽,在旷野上横冲直撞,扯得刘醒非与张云羽的披风猎猎作响,那声音竟像是暗流在石缝里汩汩涌动,带着几分不祥的预兆。
两人隔着三丈对峙,目光在空中撞出无形的火花。
几乎是同一瞬间,他们都嗅到了空气中那股迫在眉睫的凶险——这绝非寻常切磋,今日必有一方倒下。
“唰!”
两道身影同时动了。
不是拔刀,而是解下披风的系带。
猩红如血的布料骤然脱离束缚,被狂风一卷,竟真如两朵怒绽的红云腾空而起,在他们身后翻卷飘荡,将两人的身影衬得愈发挺拔,也愈发决绝。
“锵!”
金铁交鸣的轻响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。刘醒非手腕一转,黄金大枪的尾部在掌心旋过半圈,枪尖“嗡”地一声震颤,稳稳指向张云羽心口,枪身流转的金光在昏暗天色下格外刺眼。
张云羽则沉腰立马,工字方便铲被他从背后顺势提起,铲头重重顿在地上,激起一片尘土,铲刃寒光凛冽,映得他眼底也泛起冷意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两人僵立在原地,气息却在无声中攀升,像两座蓄势待发的火山。
片刻后,刘醒非率先动了。
他左脚微抬,落地时悄无声息,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。
张云羽紧随其后,右脚碾地,绕着刘醒非游走。
两人一左一右,步伐越来越快,圈子越收越小,披风的红影在他们身侧交织,如同两条蓄势噬人的赤练蛇。
“喝!”
“哈!”
暴喝声同时炸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