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息怒,这些事情未必有那么糟糕,在臣看来,或是幸事!”
姜时戎狭长的眸光流转,忽然开口道:“北莽虽得异鬼相助,但毕竟人鬼殊途,不可能真正融为一体,他们毗邻而居,异鬼秉性难驯,必定摩擦不断。
“大罗狼子野心,谋图不轨,但区区半岛小国根本不足为惧,虽我大周短期内难有力量横扫,却可设计引异鬼离开神境山脉,进入大罗猎食!”
“至于安莽部,姜离气脉、武脉尽废,已然失去争夺天地气运的可能,安莽部的力量也再难得到更大的发展,对于大周与圣上的潜在威胁,也近乎全失,一个肉身孱弱的大周军神,或许更是大周所需要的!”
“时戎之言,朕如何不知,可北莽仍在,始终是一个威胁,最为可恨的是莽州鼎器竟也被异鬼夺取!”
景皇震怒气息渐渐消减,但眼中的恨意却越来越盛:“现在想来,安莽王能在莽州快速崛起,鼎器气运功不可没,他私占鼎器固然有罪,但至少还臣服大周。
“可现在莽州鼎器被异鬼所得,姜离的气运被夺,我大周的气运也会受到影响,一旦异鬼获得莽州鼎器认可,此次北伐岂不是功亏一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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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上,我们现在知道了莽州鼎器的下落,一切就很好办了,至少比起鼎器在姜离手中,令他气运不断上涨、未来威胁大周,要强得多!”
姜时戎沉声道:“臣会竭尽所能,帮助圣上夺回莽州鼎器。”
“安莽王折戟磐石巨城,朕今后也只能依靠你了!”景皇缓缓点头。
“圣上,臣还有一个顾虑!”
姜时戎想了想道:“若姜离真的气脉、武脉被废,让他为圣上镇守莽州的确是一个适宜的选择,此子虽然顽劣,但毕竟治军有方,只是臣担心他的体魄仍有复原的可能。
“臣曾因他弑杀主母,废去了他的气脉,却不知被他用何种手段复原,此次被异鬼异类废去体魄,虽然更为彻底,但也不得不防!”
“时戎,你想去莽州探查姜离的肉身体魄?”景皇问道。
“臣觉得圣上可下旨,召他回盛京!”
姜时戎眼中精芒一闪:“按照我大周律例,凡册封王侯,受封者皆应赴京面圣,以谢隆恩,更何况安莽王既然为国负伤,更应该来京接受医治,他若奉旨前来,一切事情都可明了,可如果他抗旨不从,其中必然另有隐情!”
“就按你说的办吧,朕与安莽王在神境山脉匆匆一见,未曾对这个义子言传身教,尽义父之责,此时想来也是一个遗憾,趁他来京治伤期间,也可让他留在身边多加教导,未来坐镇莽州,也可多为大周尽责!”
景皇司马屹点头,他望着跪倒在盛京城外的满朝文武大臣,冷冷一笑:“传朕旨意,所有在京官员罚俸三年,官降半品,以儆效尤,将朕拒之城外这笔账,朕慢慢再和他们清算!
“还有,给安莽王传去金令,朕很想念这位义子,让他乘九幽炎雀返回盛京,与朕共庆元宵佳节!”
……
“姜离,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我!”
就在大周皇主的皇辇自盛京城北门缓缓进入的时候,远在万里之遥的莽州上空,九幽炎雀振翅飞掠,二十余头飞僵紧随其后。
海士奇与云崇术盘坐在姜离对面,全身骨骼、肌肉、经脉皆被废除,更有逆之拳意精神紧锁脊骨大龙,令两人的旺盛气血生机,无法释放运转,修复肉身。
“异鬼异类转生已有千年时间,蛰伏世间各处,与人族混淆难以分辨探查,连大周皇庭都有你这样的异类混入,我不得不防!”
姜离望向下方的凄白莽原,思绪却早已飘到了盛京。
此时距他离京已有六七个月的时间,新年临近,又是一轮的四季流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