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锦心一愣,但笑不语。
“旧梦难拾,虽遗憾但不可惜。我打算善待自己,浪得一日算一日。弟妹,谢谢!”
“大哥,谢谢!”
夏伟轩点点头,滑动轮椅离去。
唐锦心伸伸懒腰,继续完成妆造。
晚上六点,宴礼准时开始。
流程极其简单,常青是司仪,主要负责暖暖场和引导。
城堡大门徐徐拉开,十指相扣的新郎和新娘闪亮登场,两位戴着黑色墨镜的伴郎紧随其后,手中高举着写有“爱情保镖”四个字的彩旗,滑稽得紧。
新郎身着一套中式盘扣、绣有蓝色鸢尾叶样式的西服,矜贵俊逸。
新娘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,穿着一席白色抹胸婚纱,裙身绣着一朵朵活灵活现且不重样的五瓣小花,花蕊嵌入规则不一的同色系宝石、翡翠、珍珠和水钻,灯光照耀之下,如同星辰遗落凡间。这豪横之举来源于孟三,他说,他的闺女结婚,婚纱一定要穿最贵最美最独特的。
郎才女貌于此刻完美具象化。
不同于其他婚礼,登上殿台的两位新人没有交换誓言和戒指,也没有说长篇大论的感谢词,而是对着下方落座的宾客们深鞠一躬,表达敬意与感激。
随后,夏浅煜移步至一架闪耀着柔和光泽的钢琴旁,唐锦心则优雅地坐在大提琴之后。
两人抬眸对视,灿烂的笑容顷刻间洋溢在嘴角。
彼此互点了一下头,便将视线专注于各自手中的琴,光圈打在他们身上,悠扬婉转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。
与此同时,殿堂内下起了雪,鹅毛般大小的雪。
同那晚站在瑞北南路十字天桥上,唐锦心看到的那场雪一样盛大,一样美轮美奂。
鼻尖发酸,眼眶红了,拉弓的手差点慢了一拍。
唐锦心抖了抖挂着雪花的睫毛,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夏浅煜。
他正看着她,温润的眉眼里满是爱意。
她木讷地笑笑,回正脑袋,清浅虚浮的目光在一朵黄色郁金香上着陆,光影交错,余音绕梁,沉寂的记忆碎片失控般喷涌,纷繁杂乱的情绪堵得胸口生疼。
“锦心!”
夏浅煜这一声轻唤,如疗愈万物的雪中暖阳。
唐锦心凝凝神,挺直脊背,扬起头颅,握琴的手不再迟疑,音准重回正轨,那些横生的妄念被一一宣泄。
无法与九岁前的自己和解,没关系的。
无法消除对冯仙悦的愧疚与自责,没关系的。
。。。
都没关系了!
现在,她只想肯定那个勇敢向前和追爱的唐锦心。
望可望之事,待可待之人。
也许,这就是答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