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可算是皆大欢喜。
四月廿一,冀州常山。
城中官邸内,张晟正在与戏志才、荀攸两人商谈。
这起兵以来的半个月里,这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,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,更证明叶横舟的眼光。
他们一个负责制定律法,约束百姓,一个负责保障后勤运输,治理吏民,共同撑起了而今这两郡一十九县局势。
即便是张晟,在临机决断时,也要参考这两人的意见。
戏志才看着身前那份密报,眯着眼睛,抚须道:
“只点五千兵马,看来北宫那位,终究还是未下定决心,要尽全力来将我等铲除。”
荀攸点头,稍加思索,分析道:
“想必而今朝堂上也是议论纷纷,他如此作为,终究也只是想先试试咱们的成色,再来谈论价格罢了。”
听到荀攸这般分析,张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。
戏志才本就是个浪荡子,提起天子口无遮拦,无所顾忌是理所应当的事。
也正因他这个特性,以张晟为首的太平道人们,才迅速地接纳了这位希望改革儒家的法家弟子。
但荀攸本就是出身儒门经学世家,也能如此平淡地称呼那位北宫独夫,就令张晟不得不侧目。
平心而论,张晟并不喜欢这位出身荀家,如修竹玉树般的贵子,他不信任这些世家子,更不喜欢荀攸体现出来的那种姿态。
但张晟不得不承认,光从这些天来,荀攸的言行来看,这位荀家子或许当真如他自己所说,乃是读书成痴,为求解“大同”二字而来。
稍定了定神后,张晟正色言道:
“既然洛阳想称称咱们的斤两,我辈自然也不能小气,就摆出阵势,让他们瞧个真切。”
戏志才颔首,荀攸却皱着眉头,问道:
“我有一事不解,还请大祭酒为我释疑。”
张晟和戏志才对视一眼,都有些笑意。
虽然投身太平道,可荀攸言谈举止间,仍然尽是儒门风范,问话也是一丝不苟,俨然是有种问道尊长之感。
戏志才拍了把荀攸的肩膀,洒然道:
“公达,你是不是想问,咱们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份招抚书?”
荀攸肃然颔首:
“若领受招降,虽可坐收实利,却恐失天下望,虽可安抚世家,却恐失将士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