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平闻言,不由看了过去,缓缓摇了摇头。
谭盾摸出一根烟,刚含在嘴里,看了眼又在咳嗽的马安平,又悄摸放了进去,沉默几秒钟后,道:“我这个做老师的,今天却是厚着脸皮,来找你化缘的!”
凌平一愣,不想对方提的竟然是这么一件小事,二话不说,便道:“老师您需要多少?”
谭盾却只摆了摆手:“你先听我说……”
刚一开口,却听马安平咳嗽了一声,笑道:“还是我来说吧!”
他冲着凌平微微一笑,道:“你师父想要为我办一个音乐会。”
“音乐会?”
“没错!”
马安平点了点头,缓缓道:“我明白他的好意,知道我命不久矣,想全了老头子的身前身后名。”
“马老!”谭盾开口,想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。
马安平却只是微微一笑,继续道:“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,当初跑去拉二胡,那是我父亲怕我将来饿死,逼着我学的一门手艺。
只是没想到,稀里糊涂的,竟然闯出了些名头,也算是祖宗保佑了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似在回顾自己的一生,半晌,才道:“……我自以为修炼到了超然物外,最后才发现,还是俗人一个,你师父一提,便忍不住动心,不甘心悄无声息的走啊,奢望能在这世间,留下一点痕迹……”
他望向凌平,目光依旧温润,嘴角噙着笑,像个偷了糖吃的小孩,透出一抹调皮。
凌平听的出来,马安平并不是在打感情牌,或者搞道德绑架,就是纯粹地叙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,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曲解他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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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,这一刻,仿佛就是他这个人最真实的写照。
而这时候,谭盾顺势接过了话头,道:“钱和场地,我们不缺,以马老的声望,就是去大会堂也能办的。
现在缺的是知名度,总不能搭台唱戏,连个观众都没有吧?
像我们这种的,别人都称呼老艺术家,老艺术家,听着好像逼格很高,其实就是一群过了时的老东西……”
说到这里,马安平却是哈哈一笑:“小谭啊小谭,你这是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呀!”
谭盾无奈一笑,继续对着凌平道:“论年轻一代中的号召力,我和马老拍马也难及你,但……但这也许是老爷子最后一场了,我还是希望能有更多年轻人来听一听他的音乐……”
“办,当然要办!”
谭盾话未说完,凌平已经出声,语气坚定道:“宣传方面不用担心,我一定会尽力,就算是老爷子要在海外办,我也保证座无虚席!”
“小子,不会叫你难做吧?”
马安平这时候却笑道:“强扭的瓜不甜,老头子确实想死前显摆一下,但显摆不了也没事,总不至于会抱憾而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