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时见了明月一身憔悴但又夺目的芳容,心下也不免微微一愣。他心道,此女果然是翠云楼内的头牌呀,虽处风尘之中,犹自有一股清丽脱俗之色,她若生在一户好人家,正经长大,此时便也是一位人间的绝色女子,且不知有多少豪门巨户争着聘她过门呢!
“徐大人为何要替明月伸冤?”明月又问道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徐恪想了一想,遂道:
“本官职司巡查,奉旨复审,理清冤案,这正是本官职责之所在!”
明月抬头凝望着徐恪的双眼,目光似是有疑,又似尽信。
“……”
徐恪忽然又问道:
“明月姑娘,那么你的本名呢?”
明月忍不住掩面一笑,说起来,这个问题是徐恪最早进来时就问,可那时自己心情不好,竟冷着脸闻而不答。
“我本姓秦,叫来宝。”
“秦来宝?呵呵呵,这个名字,倒也有趣!是谁给你取的?为何要叫‘来宝’?”徐恪笑问道。
“这个名字,是我爹爹取的,他喜欢男孩,是以就替我取了这个名字。过了两年之后,我弟弟出生,爹爹就给弟弟取了一个名字,叫‘秦阿宝’。”
“秦阿宝?哈哈哈……还不如你叫‘秦来宝’呢?”徐恪的笑声,如屋外的春风一般,爽朗而来。
见徐恪会心微笑的模样,是如此地英气而俊朗,明月看得不由心醉。她此时的心情竟也如春风吹散了阴云一般,变得格外开朗了起来。不知怎么的,她心里就没来由地相信,眼前的这位徐大人,定能帮助自己伸冤,至少,自己终不会落一个“千刀万剐而死”的结局……
“让徐大人见笑了!”明月低下头,藏住了脸色不经意浮现的那一抹红晕。
徐恪摸着自己额头,说道:“我看,你以后还是叫‘明月’吧,你那个爹爹既然不要你了,他的‘秦’姓,你大可不要!至于那什么‘来宝’,委实也不好听!”
“好!明月听大人的!”
“嗯……”
徐恪点了点头,走到了牢房的门边,他正要开门出去之时,却忽然想起一事,接着又问道:
“明月姑娘,那杨文渊可曾对你用刑?”
“没有!”
“那你为何,全按他的要求亲口招供,且还亲手画押?”
“因为,她对别的姑娘动了刑……”
于是,明月又将杨文渊如何逼迫她招供,如何对绯云施以“青字五爪”之刑的经过,向徐恪备陈了一遍。
“岂有此理!原来这份口供竟是这么来的!杨文渊这厮,如此歹毒狡诈,我定不能让他得逞!”徐恪听得心头怒起,他当即朝明月挥了挥手,打开了牢门,径自走了出去。
明月一直目送着徐恪出了牢房的门外,直到对方远远地离去为止。她回到床上静坐了片刻,原本郁郁等死的心情,竟凭空多出了一份喜悦与期待。此刻,她见床上甚是凌乱,地上满是杂物,桌椅上亦多尘土,她便打了一盆水,又取了一块抹布,沾湿了水,开始擦拭打扫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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