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，慕清感觉到裴述的手，覆上了她的手背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，将她的手牢牢握紧。
“就这样不好吗？”他再次开口，声音却发着抖，“傻着不好吗？”
裴述的眼眶慢慢变红：“起码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继续待在你身边。”
“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恢复记忆了，我也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吧？”
他抬起头，企图从慕清这得到不一样的答案。
但慕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，什么话也没说。
她知道裴述想听什么，但她实在给不了裴述想要的答案。
因为他说的一点也没错。
裴述嘴角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弧度：“离开以后，我又该怎么办才能像现在这样出现在你的生活里？你的生活又会不会有新的人出现？”
裴述不由自主的想起沈遇，想起沈遇看向慕清的眼神，两人相处时的亲近。
只要一想到有一天慕清的身边会是别人，他就无法接受。
于是他踌躇着，不敢表明，只盼着能在慕清身边多待几天。
裴述缓了一会继续说道：“我只是想要…。。多一点点的时间，继续待在你身边。”
柔和的灯光从斜后方勾勒出他的轮廓，慕清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面映着朦朦胧胧的水光，蕴藏着不同于以往的，再难抑制的情绪。
她看着，仿佛就要陷进去。
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偏过了头，移开了视线。
但慕清能感受到，覆盖着她的那只手，微不可见的颤抖着，细微却又让人难以忽略，传递着他所有的焦虑和不安。
她终究还是不能对裴述做到毫不在意。
慕清缓慢地眨了下眼，视线又再度回到他的脸上。
在视线再一次对上的那一秒，裴述突然开了口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他说。
突如其来的告白，将慕清本就没理好的思绪一瞬间砸的七零八落。
“喜欢”这个词，对她来说太过抽象，也太易变，就像泡沫般充满着梦幻，又容易破碎。
所以哪怕早就有了猜测，在亲口听到裴述说出口的瞬间，还是有种大脑发胀的不真实感。
心脏像是被人牢牢攥紧，又骤然松开，开始不规则的跳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她才艰难地开口：“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，你认真想过吗？”
“或许只是因为朝夕相处的照顾，所以你混淆了感激和……好感。又或者如果当初是别人救了你，你会不会同样也对她产生好感？”
“不会。”
几乎是在问出这个问题后，裴述立马给出了答案。
“就算是别人救了我，我也不会因此就喜欢上别人。我喜欢的是人，不是谁救了我这件事，不会因为谁救了我，我就喜欢上谁。”
“而且我的病已经好了，我分得清楚什么是感激，什么是好感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话语突然止住，慕清察觉到裴述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。视线如有实质般，从她的眼睛往下，最终落在她的唇上。
随后，她听见裴述一字一句的说：“感激会想吻你吗？”
“我很想吻你。”
“清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