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蕊心下一动，忙问道：“我们两宫相隔甚远，如何能一起作伴呢？”

嬷嬷诧异道：“娘子在宫中日子也不短了，如何不知皇子皇女都在延年殿养着？二殿下如今就在延年殿由保姆奶娘照顾，过两年懂事了，必定期望有个玩伴。淑妃娘娘正操心呢，可巧，三殿下正好就来了！”

小蕊这才回神：“说的是，我平素只看皇长子养在皇后娘娘跟前，倒把这规矩忘了。”

回到房中，小蕊思虑更重，虽说嫔妃都不亲自养孩子，可高位娘娘却能挂个养母的名头，就像王碧玉的孩子是为淑妃生的一样，她辛苦一年，这孩子最后要归昭妃。

一念及此，小蕊颇不甘心，然而她能寻求谁的帮助呢？想到上回皇后派人召见，小蕊心头更加烦乱：再去联络皇后，昭妃不能容她；若把皇后彻底得罪了，待她生下孩子，只怕昭妃即刻送她去见李素梅。

何况皇后手里已经有皇长子，她的孩子也未必能赚多大便宜。

算来算去，昭容娘娘倒是个合适的人选，她手里没孩子，瞧着似乎也有此意，只是不知怎样搭上这条线。

还是要先走得出昭阳宫才行。

小蕊想了三两日，便在太医来时对她说：“我觉得腰酸腿软，总是没力气。”

太医细细诊脉之后说：“娘子无甚大碍，倒可以多走动走动。”

小蕊故作诧异：“太医，我已经浑身酸软没力气了，再走路岂不是更乏累？”

太医笑道：“娘子有所不知，这孕妇就是要走动一下，才对身体更好。否则一直僵卧不动，生产时候就要受罪了，也更危险。”

小蕊看向王从使。

王从使笑道：“既然太医这么说了，那奴婢们就伺候娘子出外走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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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蕊在绣春园走了两日，便说要出宫门，王从使劝道：“绣春园开阔得很，足够娘子活动了，就算这一个花园不够，芙蓉园里有山有水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，去御花园也是看这些，还不如芙蓉园景致好。”

小蕊说：“论景致，自然没有比得上芙蓉园的。只是每日要穿过瑞仙殿，恐怕惊扰了昭妃娘娘休息。”

晴翠听了王从使禀报，冷哼一声：“在昭阳宫她想怎样就怎样，出去外头不行，皇长子正是爱跑跳的年纪，奶娘保姆管不住，这些日子巡逻侍卫可是劝离好几次了。她那孩子要是不想要，尽管往外走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新分来的谢从使办事利落，我瞧着还不错，再给你加四个二等宫女，一道去照料蕊采女，你们轮流当值，免得劳累太过，”晴翠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剥栗子，“过几日产婆和保姆就到了，叫她们住到绛雪轩后那一排房子吧。你回去提前看看，若是窗纱烂了，或者别的什么不合适的，直接告诉刘嬷嬷。”

王从使疑惑道：“这些使唤人虽然要早些预备，但这也太早了吧？蕊采女六月底诊出身孕，这还不到十月呢！”

晴翠叹了口气：“这两年外头民生甚苦，男的阉了做太监，女的卖身做奴婢，听说产婆们时常两三个月没人请，有的已经半年没生计了。连奶娘都想早点入宫，我没答应，只叫人给定好的这几家奶娘每日送两次做好的肉菜粥饭，看着她们吃光了再走。好歹还能多喂几日自己的孩子。”

王从使也忍不住难过：“奴婢回去尽快查点明白，必定叫她们体会到娘娘恩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