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陵县君既喜且忧:“这……不太好吧?太张扬了些。”
高平夫人说:“娘娘就是这个意思。”宫门口闲聊不得,二夫人无法细说,索性陪着县君一起回海初雪家。
海初雪的父亲嫡母憋了三天的火,闻听妾室回来,不免讥讽道:“还以为你在宫里住得不知道家在哪儿了!你……”猛地看见后头是清河夫人与高平夫人,再往后还有两队剑甲金吾卫、两排捧着大红盘子的宫人。
清河夫人皱眉开口:“贵姬娘娘有赏,你们还不快去设香案?”
夫妻俩慌忙去找条案,摆香炉,忙忙碌碌布置好了,又摆蒲团,先让清河夫人与高平夫人居中,夫妻俩占了其次位置,嫡庶儿女跪了一大片,海初雪也扶着母亲在角落里跪好。
金书上前:“敕:昭阳宫大金吾海初雪,忠直勤谨,敬上怜下,文武娴熟,资质天成,晋爵正五品上骑都尉。钦此!”
海父脸色一变,春训后海初雪升到正六品已经与他齐平,小妾更是封了个五品县君,如今又升一品,母子俩更压他一头。哪有儿子高过老子的道理?哪有女人高过男人的道理?
昭阳宫那个果真是泥腿子,做事忒没个礼法!
正室更是恼怒,她生了七八个儿子,然而就连大儿子也还是个光头,只能等着承袭父亲爵位,万没想到这庶子倒已飞黄腾达了。一时又恨家塾中的老儒与武清伯海上月,现放着这么多嫡子不去举荐,倒自个儿出钱出力,把个庶子送进宫里当侍卫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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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章早看见他们脸色,开口道:“贵姬娘娘有旨,乐陵县君进退有度,娴雅大方,本宫甚爱之,特赐金头面一套,碧鸟衔珠步摇一支,金镶红宝石抹额一条,鸽血红宝石项链一条,百花云肩两副,软金丝腰带一条,霞影裙一条,月光裙一条……”
海父听得更加冒火,赏赐东西虽多,却都是女人用的,且有等级,又不能拿去卖钱,又不能拿来自用,真是可恶至极!
正室则琢磨着怎样把这些弄到自己手里,旁的不说,那云肩总要给她一件吧?
海初雪也看出父亲和嫡母脸色不对,颇有些担忧,高平夫人回首看他一眼,轻轻点头。
玉章宣读旨意毕,众人谢恩起身,清河夫人立刻上前对海父笑道:“恭喜恭喜,养儿如此,日后无忧矣!”
海初雪回去时仍旧心神不安,崔瑾说:“你放心就是,老夫人她们必定会多多照拂的。”
海初雪说:“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!你也知道,我爹和大娘……我们越风光,他们越要磋磨我娘了。”
崔瑾笑道:“我要是没猜错,大哥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御赐宅邸了。”
海初雪眼前一亮,随即又蔫了:“我一个五品爵位六品官,哪有希望单独开府?”
王云摇头笑道:“大哥你什么都好,就是反应慢了点。咱们娘娘,做才人时候都能帮御女娘子要来一座宅子,难道如今反倒不能给你母子安置妥当了?”
晴翠的确在拉着凌清辉商议这事,依着她的意思是趁着自己生辰便赏个宅子给海初雪母子,但凌清辉否了这个提议:“海初雪如今官职不够,他娘也还年轻,他爹又没死,有孝字压着,与李奇夫妻还不一样。你不如这次赏给海初雪生母一些东西,先试试,他爹和嫡母要是畏惧宫里有人给他母子撑腰,收敛了,那便让海初雪慢慢攒资历。要是变本加厉闹起来,乃至出了殴打苛待等事,我们才好干预。”
晴翠叹气:“又是孝啊道啊那一套。”
凌清辉说:“这也没办法嘛!忠孝节义,我总不好说儿子对爹不孝是好人。且叫你的侍卫长们再历练两年,待你能设昭阳宫卫尉了,他们这官品就上去了。”
晴翠急道:“那我还得三年不晋升呢!”
凌清辉冷哼:“所以就让他们等着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