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长了。”朱瀚道,“不是腿,心。”
换拍练了三轮,众人渐入佳境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像有人拖着东西。
阿槐正要出去,被朱瀚抬手拦住:“别看。”
片刻后,脚步声停在门外。
有人轻轻咳了一声,像在提醒里面的人。
朱瀚笑了笑,对众人道:“继续。”
他自己走到门边,推门半寸,看了一眼——门外几名青年抬着一只旧鼓,鼓皮绷得不匀,鼓钉又松。
为首的人拱了拱手:“我们……我们想借院练手。”
“鼓进来。”朱瀚把门开了,“不过鼓声听我们,不是我们听鼓。”
几名青年面面相觑,终究把鼓抬进来,放在院心边上。
为首的人试着敲了三下,“咚、咚、咚”,拍子重,脚底却虚。
朱瀚不看鼓,只看人:“鼓不是让人赶的。你把自己的脚先站住,再敲。”
那人愣了愣,按朱瀚的法先站,肩落,腰里收住,呼吸跟脚。
再敲,鼓声忽然稳了一寸。并行区的人几乎同时换拍,像早已约好。
鼓声在院墙间来回弹了一圈,竟与两圈的脚步合在了一处。
“你看。”朱瀚笑着对那青年,“是鼓跟你走,不是你跟鼓跑。”
青年抬头,脸上浮起明净的神色,狠狠点头:“多谢王爷。”
朱瀚摆手:“谢你把鼓搬进来。”
这一天的练习直到日落才收。
人群离开时,没人舍得出声,像怕惊动了什么。
缪行把院门掩上,回头看朱瀚:“王爷,今日‘并行与换拍’这件事,像两条河合在一处。”
“是两条路。”朱瀚纠正,“不是河。”
“路就好。”缪行笑,“路是走出来的。”
清晨,旧学府的院门刚开,便见白榆领着几个孩子蹲在石阶前,正用竹片刮石缝里的青苔。
“白榆,”朱瀚站在廊下唤他,“这活儿留着给新来的。”
白榆抬头,手里竹片还沾着湿漉漉的苔丝:“王爷,他们昨儿夜里翻墙进来,说想早些学‘并行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