梶原千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,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。
“程先生,”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,“你尽可以找人。我相信,会有很多人对你过去那些。。。精彩的故事感兴趣的。”
她故意停顿了一下,“特别是你在特务处的那些同事们,对不对?”
程副科长的手指在茶杯上微微收紧,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好像。。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听不懂也没关系。”梶原千春轻笑一声,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。
火星熄灭的瞬间,她的眼神骤然转冷,“很快,你就会明白了。”
她站起身,风衣下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香水味,和程副科长额头上细密的冷汗。
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发抖,强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皮夹,几张钞票被胡乱地按在桌上。
起身时,他的膝盖不慎撞到桌角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梶原千春站在门口回眸,逆光中她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,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程副科长整了整歪斜的领带,迈步时才发现自己的西装一角沾上了茶渍——就像他的人生,永远洗不干净了。
程副科长保持着三十余步的距离,像条被无形绳索拴住的狗。
梶原千春的风衣在人群中时隐时现,像一尾游动的锦鲤。
她不时在绸缎庄前驻足,指尖拂过垂落的料子,在胭脂铺前捻起一盒香粉嗅闻,甚至还买了串冰糖葫芦,红艳艳的山楂在她唇间留下晶莹的糖渍。
有两次她突然转身进店铺,他慌忙躲进路边摊,撞翻了卖杂货老汉的箩筐。
老汉的咒骂声中,他看见她在玻璃橱窗后抿嘴一笑,那笑容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花丛中见过的马蜂——轻盈,美丽,尾部边缘闪着危险的锋芒。
梶原千春走进了巷子,程副科长犹豫一番,最终还是咬咬牙,选择跟了上去。
为了保险,他将腰间的手枪拔出,子弹上膛。
又连手带枪塞进了西装下方的口袋中,枪口斜着朝向前方,随时都可以开火。
梶原千春的脚步轻盈得像只猫,青石板路上几乎没有声响。
她一次都没有回头,可程副科长知道她肯定察觉了——那从容的姿态,根本就是在等着他跟上。
程副科长的后背已经湿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