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黑衣手下随即分成两队:一队迅速包围整个云锦阁,一队抽出腰间长刀悄然冲入其中。
接着云锦阁二楼内便传来杂乱的翻动声,以及重物倒地声,忽而有人大喊一声,便见二楼的窗口处涌出滚滚浓烟,隐隐见得有火光映出。
刚冲进楼的那队黑衣人,跌跌撞撞,狼狈地从店里跑了出来。
“走水啦!走水啦!”其中一人大喊。
火势烧得极快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,席卷了整个云锦阁。此刻整条街巷都被这熊熊燃烧的巨大火堆所照亮,整座永安城似乎在这炽灼的火光中颤动起来。
“动作还真快啊!就不知抓到活口没有?”秦牧玄似在自语。
此时,他身披大氅,站在自家钟楼上眺望,如墨的雪夜里,那明晃的火光甚为耀眼。
丛迩君微怔,凝视着远处的情形,声音有些颤抖:“那边如何会生起这滔天火来?”
须臾,她猛然眸光燎动,恍然如灯,“秦郎,告诉妾身,这是否与你有干系?”白皙的脸上闪现几缕忧丝。
“不冷么?”秦牧玄平静地说着,撩开氅衣,低身抹去迩君发间的霜花,将她裹至怀中。
氅衣外重帘翻舞于风雪中,秦牧玄搂住她,哄娃娃似的小声软语着:“别担心,凡事有我。”
氅衣缝隙微微漏进了一线风,他眼中的温存丛迩君懂得,她却无法向他心里深探,更难把捉。
“既蒙秦郎挡尽风雨,妾身便安心袖手了。”她依偎着秦牧玄,口中乖巧地呢喃,心绪却在他怀中起伏着。
秦牧玄将她抱的更紧。
睫毛上的霜雪融为水露滑落下来,她释然了,只在心里为秦牧玄祈祷:但愿那些火点,莫要灼着君衣——便为我此生所愿,足矣。
“陛下,该回宫了,天儿太冷了!若是冻坏了龙体,老奴便百死莫辞了!”
宫墙之上,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赵钦耳边响起,尽管他极力把心疼揉进声音里,让语速缓下来,但拿捏着嗓音,反而显得愈加怪异了。
听完这番话,赵钦不发一语,没做任何回应,紧紧攥着的手指节发白,晶亮的眸子里尽是熊熊的火光。
这份繁华太脆弱,轻易间便被打破,而守护繁华的人疲于奔命,血洒长街。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豺狼们却在桀桀怪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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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着一地瓦砾与残血,踩着隐隐的血迹与残破的刀剑,身穿全身鱼鳞甲的魁梧身影漫步在破败的街道上。
“报告将军!清点完毕。”一名兵丁向着他敬了个军礼,大声禀报。
“说吧。”那魁梧将官声音略显疲惫,叹声道。
“是!将军大人。”那兵丁站直了身子向将官报告,“此役,我城卫军斩杀敌八人,生擒三人,其中二人为大内供奉所杀,一人为大内供奉缉拿回宫。我方伤亡十二人,其中重伤四人,轻伤六人,阵亡二人。损失最为惨重的是距离最近的丙字队。他们的伍长左辉,兵士李四(四牙子)战死,其下三人重伤。驰援而来的甲字队伍长刘顺重伤,其下五人皆为轻伤。”
“好啦!知道啦。倾尽全力救治伤者,战死者好生收敛。”将官挥了挥手,那报告的兵丁得令退了下去。
“哎——”看了看周围残破的街景,插满箭矢的梁柱,翻倒的马车,以及地面上斑驳殷红的薄雪,将官又叹了口气,一缕白雾升腾而起,随即消散开来。
“本以为入了京城,便能坐享清福了。哪里料到,这天子脚下也不太平啊。也罢、也罢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