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黑衣人推开门带着屋外一阵冷风同入执房内,尽管黑衣人很快关上了门,但被两个火盆夹着的袁洺宸,仍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冷席卷而来,疲惫的眼皮随着花白的胡须不住得颤抖,他整个人忍不住往皮裘里缩了缩。
“这份公文送至户部。”袁洺宸轻咳两声,从书案上拿起刚写好的公文交与黑衣人。
“须得你亲自去,务必交与严大人手上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接过公文,黑衣人缓步后退就要离去。
“等等!你顺便把李佥事叫来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那黑衣人朝着袁洺宸恭敬一礼,转身出了房间,迅速带上了房门。
黑衣人走后,袁洺宸凝视摇曳跳动的烛光出了神,拇指下意识地来回轻抚桌沿,视线焦点时聚时散,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。直到屋外侍卫的声音让他心神回转。
“大人,李佥事求见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袁洺宸束了束身上的皮裘,端正坐姿对门外令道。
一个身着银边黑蟒袍的人走了进来,此人身材瘦削,狼目鹰鼻,显得格外阴鸷。
“咳咳……”袁洺宸一阵咳嗽,他一手捂着嘴,一手示意让李佥事赶紧关门。
“是,是,大人。”那人好似恍然大悟,动作利落地将房门带上。
袁洺宸一口热茶下肚,缓了好一会儿才算回过气来,有些艰难地朝李佥事问道:“那事儿办的如何了?我吩咐的都安排好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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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大人的话,一切都安排妥当。已派人通知咱们的人为那人传信。按时辰推算,那人自接到消息赶往京城,理应在酉时封门前进城。东门接应的人都已就位,属下安排的皆是最得力的兄弟,大人可放心,此事定然万无一失。”
李佥事抱拳把事情的进展一一禀明袁洺宸,袁洺宸一面听,一面不住地点头,面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一些。
“好,好,好。忙你的去吧。切记,此事乃国朝机密,一旦泄露你知道后果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李佥事抱拳一礼,缓缓退出房间,关紧房门。
李佥事走后,袁洺宸又细想了一阵。欣喜感慨担忧之情交织在一处涌现于心头,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““贤侄啊——”吐了出来。
那个让人不省心的侄子,此次怕是差点把天捅破。不管接下来皇上要对他侄子做出何等惩处,他这个当叔的怎么着也得豁出老脸来尽力帮他周旋,保住他侄儿。
想到此,袁洺宸搓了搓手再次伏案写了起来。只一会儿,一个黑衣人就怀揣几张信笺急匆匆跑出了指挥使执房。
话说李佥事从指挥使那里回到自己的执房,刚一坐定,喝口茶的功夫,一个黑衣亲卫慌慌张张跑了进来。
“不好啦,佥事大人。不好啦!”亲卫一路跑一路焦急,大呼小叫。
“呸,呸。”李佥事连吐了几口茶叶梗,一脸怒气,冲着亲卫吼道,“嚎什么嚎,天塌啦!给老子说清楚。”
“大,大人……”那亲卫倒了几口气,左右环顾,凑到李佥事耳边小声说了起来。
“操~~”听着听着李佥事一声大喝,手中茶杯被一把拍在了书案上摔得粉碎,茶水带着茶叶簌簌流到地上。
“妈的,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,连个人都看不住,大白天的,还能把人看丢喽?混蛋!废物!还不赶紧给老子去找,找不着人,咱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暴怒的李佥事牙齿咬的咔吧响,劈头盖脸给那亲卫结结实实地洗了个唾沫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