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帮我在附近转转,看看哪里有看海的好地方,车子油箱可以用密匙打开,里面有点小钱随便你拿。”
“那我就多谢了。”
见自宽道人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,韩月阴疑惑地问青空昼镜华说道:
“青空昼你就不怕他把车子偷走吗?”
“他偷车子没用啊,而且他现在就算想回去也是被通缉的状态,只要不傻就知道要避避风头。”
“主要是姐姐你的密匙信息刚刚已经被上传到公安系统了,他要是跑了的话你之后会很麻烦的。”
“那不是正好吗?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,啊——我是国际友人,我们都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啊!他再把钱一拿,可不就坐实罪名了吗?”
韩月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不禁称赞青空昼镜华的聪慧。
被称赞的青空昼镜华得意洋洋地,然后变魔术一样从皮夹克里面又取出两瓶扶风见月酒来,手法娴熟地开酒丢给韩月阴,再给自己开上一瓶,趁着泡沫喷涌如泉,她放声大笑地奔跑起来,木桥承不住她的潇洒,却还为她庆祝自由,像是荒废多年的琴键在失声前的最后一曲肖邦。
组成木桥的每一块木板都最懂得岁月蹉跎的滋味,以及被束缚的无奈苦闷,脚步的痕迹与青苔深深嵌入它们的肌肤里去,日复一日被海水冲刷,它们早已没了斗志。
那为何还坚持呢?
因为木桥知道,自由不是唾手可得,而是历经千难万险再加上一点幸运,所以它们期待着向往自由而来到这里的人们,为了见证他们的自由。
有时还会见证他们死亡。
大海包容万物,选择直面死亡也是自由的一种解脱。
“我的那些矫揉造作,具象化来看像在高台上踩着一把塑料直尺跳水,脚下是从未翻腾过的水面,与坚硬的土地无异。”
“想来,我是抱着被人们认可才接受自己站上了高台,但他们发觉我是个异类,便把我全盘否定,我也就躲起来了。”
“后来有人拉了我一把,以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从喧嚣的雨夜里救了出来,在她的帮助下我的生活开始改变。”
韩月阴望向深色的海面,在海风的劝杯中饮下一口酒,他用香烟堵上嘴,眯着被海风吹得干涩落泪的眼,看不清自己的方向。
青空昼镜华托着脸腮,眼眸里是蔚蓝色的海湾与白亮的灯塔,只为韩月阴这艘小船的停靠敞开港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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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被众人环视,被期望抬得太高,我不知道尺子什么时候会断,也不知道水池里的水何时才会翻涌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摔得粉身碎骨的样子。”
“于是我拼了命地做到更好,超乎想象地揽下一切我做得到做不到的事情,结果就是这样战无不胜的我死去了,心没有了。”
“但是他的躯壳活下来了,难以接受事实的他犯下大错,若不是有那么一个人对他不离不弃,今夜的海风将注定无人相陪。”
“但是啊,”韩月阴哑然失笑,两眼空空牙齿颤抖着发不出声音,下颚被撕裂开的他像漏气的气球,在不断于事无补地吸气,用最后一点仅剩的气力开口说道:
“她怕痛,我却伤她最深。”
“无论是身体上的,还是精神上的,都是我伤她最深。”
“她乞求我不要回头,可偏偏是她喊出了那个名字……”
“我做不到,就算要对不起所有人,我也一定要把所有疑问弄个清楚。”
青空昼镜华撇过头藏住表情,伸手将酒瓶递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