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翻开相册,指着一张褪色照片,“这是我父亲的朋友,当时在场记组工作,没有他们,电影永远只是哑剧。”
照片里,一群穿着背带裤的男人围着庞大的录音设备,表情既兴奋又紧张。
古旋风注意到角落里有双年轻的眼睛特别明亮。
“这是。。。?”
“对,阿尔·帕西诺的父亲,”克林特点头,“好莱坞是由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堆砌起来的。你的博物馆应该有个无名英雄展区——场记板、打板器、场工的马甲,这些才是真正的电影灵魂。”
古旋风飞快记录着,笔尖几乎要在纸上擦出火花。
“太棒了!我们可以做互动装置,让观众体验场记打板的感觉。。。”
“别搞得太花哨。”克林特打断他,“记住《廊桥遗梦》里最动人的场景是什么?是梅丽尔·斯特里普手指划过车门把手的五秒钟。真正的魔力在细节里。”
他走向房间角落的老式留声机,从下方柜子里取出个铁盒。
“说到细节。。。”
在铁盒打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卷标注日期的胶片,“这是我导演第一部作品时用的剪辑废片。”
古旋风屏住呼吸,那些拇指大小的胶片卷上标注着《迷雾追魂》的拍摄日期——1971年。
克林特随意拿起一卷对着灯光:“看这个画面?原本是女主角的特写,但我最后用了全景。有时候,舍弃比保留更需要勇气。”
“这太珍贵了,”古旋风赞叹道。
老爷子笑了笑,又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,“1966年,我在意大利拍《黄金三镖客》,塞尔吉奥和制片人吵架后写的和解协议——就写在餐巾纸上。”
收据背面确实有潦草的意大利文和两个签名。
古旋风小心翼翼的接过手,这可是很难得的展品,却发现老爷子正凝视着窗外,阳光在那头银发上跳跃,像是给西部片英雄加的最后一道柔光。
“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吗?”克林特突然问,手指轻轻敲击着苏打水杯,“因为你说对了一件事——我不能只是喝着苏打水等死。”他转过头,眼神锐利如初,“电影是条长河,我们都在里面游过,现在,该把接力棒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。”
古旋风感到眼眶发热,他想起第一次看《荒野大镖客》,那个披着斗篷的孤独枪手如何点燃了他的导演梦。
“我们会建起世界上最有纪念意义的电影博物馆,”他郑重承诺,“不仅展示明星光环,更要记录每个为电影燃烧过生命的人。”
克林特点点头,起身走向书柜后的保险箱,转动密码锁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。
当他回来时,手里拿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