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颜琮没有说话,漓月看他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他,默默地和宝嘉收拾了桌子。
中午休息过后,下午来的患者比上午只多不少,漓月有心去观察完颜琮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的,所以去临时当作诊室的门房的次数更频繁了些。
她发现下午来的病人大多是咳嗽、发热一类的,有的完颜琮给开了伤寒的药方,有的……开的似乎是和张伯一样的方子。
等到晚上吃完宝嘉下的阳春面,漓月才贴到在烛下看书的完颜琮身边,“阿琮,是不是……有很多人都得了和张伯一样的病?”
完颜琮神色一滞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下午漓月出现在门口的次数变得多了,以她那聪明的小脑瓜,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,他也不再隐瞒,点点头。
“你是不是中午就在怀疑这个事情了?”
完颜琮放下医书,“上午确实有几个人和张伯的症状差不多,我遇到第一个的时候,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切错了脉,结果发现没有,一直到了有四个人都是这样的症状,我才觉得,这不是个巧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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漓月安静地听着,完颜琮接着说:“昨天我以为张伯是得了个罕见的病症,但现在看来,这并不罕见。我中午让宝嘉帮我整理脉案,是想从中发现一些他们之间的共同之处,可是我思索了一中午,无论是从年龄、性别、家境、饮食上面,都看不出有什么共通之处。”
漓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,只得继续问道:“那下午呢?”
“下午……”完颜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,深吸了一口气,“比上午更严重。我猜可能是上午看过的人叫身边有类似症状的人过来看,或许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,下午我数了一下,和张伯类似病症的人,有十一人。”
“也就是说,上午和下午加在一起,有十五个人?”漓月说出这个数字后也有点惊诧,鹿邑县其实不小,县城几万人口还是有的,十五个人比起来好像没什么。
可是恐怖的在于,这十五个人得的病症不是常见的伤害、风热,而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病症。漓月十分信任完颜琮的医术,就连老军医都认可的程度,他说没见过,那普通的郎中肯定也没有见过。
而且,就在一天之内,在这一个义诊的小摊位,就有十五个人,这事情就有些蹊跷了。
完颜琮没有说话,眉宇间又流露出郑重的神色,陷入凝思的他就像一个泥塑,漓月不禁用手去握了握完颜琮的手,有些凉,让人忍不住去慰藉。
“还好,宝嘉那时不是说张伯已经退烧了嘛,这样看你的药还是对症了的,今天已经很累了,早点休息,明日再想吧。”
完颜琮看漓月打了个哈欠,自己也泛起了困意,不忍心漓月陪着她一起熬夜,便跟着她上床休息了。
打更人的锣似乎已经敲了三次,完颜琮听到了院子里传开很频繁的咳嗽声,还有跑动的声音。
看了眼旁边睡得沉的漓月,完颜琮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给漓月又掖了掖被子,才慢慢走到屋门口。
他打开门,就看到张伯所在的厢房门大开着,宝嘉那边的门还没有关上。
正要迈步,宝嘉就从厨房的方向跑过来,手里还端着一盆水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宝嘉焦急道:“张伯又热了起来,比之前温度还高,我听到他咳嗽的声音过来查探才知道,人已经迷糊了。我不敢擅自给他加药,想着用温水擦拭降降温。”
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给他擦拭身子呢。”完颜琮严厉却压低了声音。
宝嘉看完颜琮想要过来接这盆水,赶紧道:“那也不能您亲自来呀!”
“我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去查探病情。”完颜琮走过去凝视宝嘉,“你怎么没带面纱?”
“刚才出来的急。忘了,我这就回去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