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与莒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别人,还总做那么蠢的事,结果呢,父亲一出手,自己还不是马上就被解禁了。
只要不是和外界隔绝消息,她都有翻盘的可能。只是可惜了雀儿,还不到十五岁的丫头,没等到跟着自己的好日子。
从事发那日起,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,之前还只是梦到,这几日竟然……还能见到……
但是贺氏从来都不信那些,不然她也不会赶在宗祠搞出那些事来,她认为那是自己的幻觉。况且自己这些年待雀儿不薄,她本就是个奴仆,就算是替自己去承担些罪名也是她的荣幸,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,更别提索命这种玄幻的事情了。
虽然心里没有负担,但是她在内牢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……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幻想。
现在雀儿走了,赵与莒也不再给拨新的仆役过来,虽然吃食膳房会派人送过来,衣服会有浣衣女拿走去洗,但除此之外,真是什么事都要亲历亲为。
丝厢阁的屋内有些邋遢,但贺氏哪是会收拾屋子的人啊。炭火也觉得不够用,偌大的沂王府竟然这么抠搜,和自己原来在贺家的待遇完全比不了,什么时候这么冷过。
她去找新的管家理论,这个年轻男人竟然说世子妾室的份例就该这么多,不就是见赵与莒冷落了自己才敢这样的口气嘛,但是贺氏不在乎,她手里多的是银两,不过这个如意算盘她可是打错了,上到管家、下到奴仆,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银子。
这个世道变了,还有人不爱钱的?
她一边愤愤不平,一边用脚踢倒了炭盆。
亦如进到丝厢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,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、一个被踢翻的炭盆、周围散落一地的灰,亦如走近一些,竟然还能闻到一股难言的气味。
她本想掩着自己的口鼻,但是右手提着的剑提醒她这个举动不合时宜。
贺氏听到有人来,还以为浣衣女来拿衣服了,随手一指,“在那边了,”她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一般,“那个捻金银丝锦被你们洗的时候小心着点,那是我的嫁妆,洗坏了你们可赔不起。”
自从金银打点不好使后,贺氏也不装了,干脆恢复了在贺家的那副面孔。
亦如盯着眼前这个同样瘦了两圈的女人,她怎么会不知道贺氏的落魄,她时刻关注着丝厢阁呢,可是……这样还不够啊!你看她,还摆着贺家嫡女的谱,只关心着自己的那些东西,不论是对自己的孩儿、还是替罪的丫鬟,她从来都没有一丝愧疚。
仿佛是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作,贺氏才发觉自己想错了,一回头,就见到一个英气的女人死死地盯着她,更令她觉得可怖的是,这个女人还提着把剑。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!”
认出这个人是亦如之后,贺氏有一瞬的惊讶,但这个情绪随即就被恐惧淹没了。
亦如露出这副表情,肯定是她都知道了,她那么蠢,肯定是赵与莒告诉她的。
“你没猜错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亦如将贺氏的表情尽收眼底,很好,她喜欢这样的表情。
自己想的那样,那是哪样?贺氏第一反应就是她不会是来杀自己的吧,可是,她真的敢吗?
“你放肆!我是世子妾室,娘家可是贺家,你个没名分的道姑,还敢在沂王府行凶不成?”贺氏有些色厉内荏。
“贺家,沂王府,世子……”亦如轻轻念着这几个词,“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有件事你做错了,不要惹怒一个你惹不起的人……”
亦如说完便没再废话,直接提剑就在贺氏的脸上剜了一朵花。
“啊!”
枯枝上的鸟儿拍拍翅膀飞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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凄厉的叫声从丝厢阁传来,蝶漪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,甬路上的仆役竟然都和没听到一般,继续做着自己的事。
蝶漪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,大概是赵与莒吩咐过不要理会丝厢阁的事情吧,由着她作。看来贺氏今天是凶多吉少啊!不过她可不是来可怜贺氏的,她还有任务在身呢。听说这个贺氏曾经对缘子不敬,尽管是为了激怒亦如,但她亵渎缘子,就是触碰了自己的逆鳞,自己定然是要送她一程的。
“我的脸!”丝厢阁内,贺氏捂着自己不断滴血的脸喊道,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