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构已与无痕摆驾回宫,宫女们正忙着伺候着。
忽闻无痕呼痛了一声,赵构忙将敷在眼上的热巾一扔,起身至榻前关切询问:“无痕,怎么了?是皇儿又在淘气了?”
无痕指了指正由宫女在按捏的脚,笑着摇头道:“皇儿很乖,是臣妾的脚抽筋了……”
赵构脸色一缓后,露出得意之色道:“皇儿是我与你的孩子,自然是乖的……”
说着,他微甩衣摆,靠坐至榻背后,将无痕揽入怀,抬手轻抚着其肚子温言道:“过不了多久,你就要临盆了,近来就莫要太多走动了……”
无痕笑点头间,瞥见赵构的眉心有些打结,便问道:“九郎还在为夜宴上的事不快吗?”
赵构先是笑着摇摇头,道了一句:“也不全是……”
随后,他抬手捏着眉心,缓缓的道:“之前,虽与母后闹得很不愉快,但看她得以复明,我心里也是欣喜的……但观之母后在夜宴上的言行,分明又是要寻事……唉,我实在是不想将我们的母子关系彻底闹僵……这国事上,已经让我伤够了脑筋……”说着,又头疼了起来。
无痕忙为其揉按起太阳穴,并提议道:“九郎,这头疼之症可大可小,不如就让凝渊上师替九郎诊看诊看……”
赵构蹙眉考虑了片刻后,微点头道:“嗯,那就明日宣召他来看诊……对了,天色已晚,你我早些就寝……”说罢,示意宫女伺候宽衣。
……
再说柳安生,回到府邸后,在懊恼和酒劲的冲击下,写起了辞官折子。
正当他写到一半时,但听傅天华那冷幽且具蛊惑的声音自空中传来:“怎么?你这就放弃了?那你之前的努力所为何来?你甘心将才华埋没,从此做个贩夫走卒吗?你不是很渴望被人认可吗?那你这一走了之,岂不是更被人轻视……”
闻言,柳冬生惊诧的站起身,环顾着四周问:“谁?是谁?”
傅天华语气如故的道:“本座是谁,不重要。本座只要你回答,你是否有不甘心?”
柳冬生先是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:“自是不甘心!”
旋即,他黯然道:“可不甘心又能如何?我这手……”
傅天华打断道:“好!不甘心就好!本座便给你一只有血有肉的真手!”
柳冬生惊疑道:“一只有血有肉的真手?那岂不是要从别人身上取?且断手怎么可能续接?”
傅天华冷然道:“这你不用管!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类的话,是那些道貌岸然之徒用以欺世的说辞,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才是至理。”语落间,已然离去。
柳冬生则跌坐回座位,脸上的神情先是酒醒后的错愕,逐渐转为有所悟后的嘲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