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即,他转向宗煊,以质问的口吻道:“战局有利于我军?岳元帅有心趁胜追击夺回失地?呵,若真如此,那我大宋自是中兴在望。可事实并不完全如此吧……岳家军虽有捷报,但其亦折损严重。就拿杨再兴阵亡来说,若不是他求胜心切,又怎会判断失误,死于金兵的乱箭之下……似这等强行促就的有利战局,谈何趁胜追击,何以夺回失地?怕是反会被金人来个瓮中捉鳖吧……”
宗煊未予理会秦哲轩,待要向赵构再作禀述,却听柳冬生出言反击秦哲轩:“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……呵,小秦大人这罪名扣得也太大了吧……若是将领拥兵自重,贪占一方为主,不听调遣,自是重罪不赦。可岳元帅是为了我大宋浴血杀敌,战事瞬息万变,难免有赢有输,怎知就不能愈挫愈勇,直捣黄龙呢?!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内侍的宣报声:“赖国师求见皇上……”
余音未落,赖布衣已然走了进来。
对于柳冬生与秦哲轩之间的争执,他已在门外听到。
他在看了一眼柳冬生后,先行上前向赵构复命:“禀皇上,微臣已将宫中的风水局调整,皇上和无痕娘子大可安心……”
赵构捋着须点了点头后,微挑眉道了句:“赖国师,这柳探花还真是像极了你呀……”
赖布衣作淡然一笑后,待要说话,却见徐迪兴冲冲的边走进来,边禀道:“皇上,皇上……太后回銮……老奴要恭喜皇上了……这回呀,太后遇到高人了,太后复明了……”
闻听此言,赵构亦感惊喜,起身问道:“噢,太后复明了!不知是得哪位高人诊治?”
但见韦太后神采奕奕的走进来道:“不是高人,是活神仙。”
紧随其后,只见两名内侍引着一位银发红衣,面容俊朗且清冷的年轻男子入内。
韦太后遂向赵构引见:“就是这位活神仙治好了本宫的眼疾,是本宫在元妙观遇上的,号凝渊上师,是佛道双修……”
语落间,凝渊已走到赵构面前欠身为礼。
赵构上下打量之际,脱口笑言道:“这位上师真是年轻俊朗得很啊……嘶~还有种似曾相识……”
凝渊淡然道:“皇上谬赞,皇上有似曾相识感,那便是佛道皆云的有缘法……”
韦太后笑着赞同:“不错,本宫就是有幸与上师有缘法,才得以摆脱了眼疾折磨……皇帝不是时有头痛嘛?本宫便请了上师来京,为皇帝解除此症……”
一旁的赖布衣,听韦太后将这凝渊上师说得如此有神通,便也上下打量起了他。
赵构则一手捋须,一手微一摆道:“朕这头痛又非疾症,乃是操劳国事所致,无甚无甚……”
转而,他对韦太后和凝渊上师道:“母后舟车劳顿,请先回寝宫歇息。上师远道而来,朕也定当款待……”
说着,他吩咐徐迪:“今晚,在御花园设宴,一祝母后复明,二为上师洗尘……”
徐迪领了旨意后,便冲外朗宣:“太后摆驾回宫……迎凝渊上师往庆平斋……”
看着韦太后和凝渊上师离开的背影,赖布衣仍自蹙着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但听赵构宣道:“尔等也各自回府准备,晚间入宫来饮宴。”
赖布衣在晃了个神后,才与其他几人一起躬身告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