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初我也以为老爷和小二爷是为了泄愤”,孙二晚烟瘾犯的似乎有些严重,有些不安的左顾右盼,童福山这才让人给他续上烟。
果然,有了烟之后,孙二晚的情绪稳定多了:
“后来我琢磨着,老爷让武邑这么干,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泄愤那么简单。”
“大人,您是朝堂命官,应该知道前些年下过一道朝廷的旨意,凡不能告破命案,尸首必须妥当冷存,决不能无端销毁尸首,
哪怕是因义庄失火都不行,一旦存疑,就是刑部和锦衣卫下来严查!”
“所以草民想着,我家老爷这是不是怕被人看出来?您想啊,老陈头死在矿难、陈家大小子悬梁,这还勉强说得过去,可这陈小小也死了,还死的那么惨,这要是让王家起疑了,可就很难遮掩过去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找地方藏尸,好定性为失踪?”
“藏了啊”,说起这个,孙二晚就有些生气:“武邑分尸后,其他就不管了,负责藏手啊、脚啊那些零碎的是张五德,我负责埋脑袋,
可这孙子偷懒,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浅浅埋了,还自以为天衣无缝,神不知鬼不觉呢,真是蠢货!哪像我,咱找的那地方。。。”
咚咚!
童福山没心思听他自吹自擂这种事,敲敲桌子低声吼问:
“你就说藏在哪里了!”
“王家坳子西坡背阴的沟里,那地方是盐碱地,一般长不出树和荆木,砍柴的也不会往那走,基本不可能有人发现,何况我还埋的挺深。”
“再让你去指认,你能找到地方吗?”
“当然可以,那地方我不是第一次埋人,熟得很。”
童福山点点头,将案宗拉过来前后过了一遍,暂时没什么可问的了。
“他要抽烟、喝水、吃饭、放茅都可以,把人看紧了。”
童福山离开的时候,不屑的扫了孙二晚一眼。
他也就能在破案之前舒坦几天,等武家叔侄定了案,童福山一定让锦衣卫把缺了的手段给他补上。
在童福山眼里,孙二晚已经不算是人了,是畜生。
来到张五德的审讯室,童福山没有急着进去,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。
可这会里面已经没有犯人的哀嚎声,童福山心下一凛,生怕犯人被锦衣卫刑讯致死,赶紧推门进去!
囚门刚刚打开,就看到负责审讯张五德的锦衣卫,正似笑非笑看着他,而张五德脑袋低垂着,生死不知。
童福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将手指轻轻放在张五德的鼻子下,还有微弱的热气传出,这才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