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谷场上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。
待安静下来,刘德喜继续念叨起来,本想多说几句,但奈何下面社员实在是闹腾,根本管不住,他这支书就是一摆设,没点威望,
也懒得多说了,最后道:
“好了,好了,俺也不扯别的了,最后说一点,这十个京城来的知青,入户到咱白店村,今后的口粮问题。”
一听是口粮,这跟他们息息相关,也不唠嗑了,竖起耳朵仔细听着,有人道:
“支书,俺们村里就这么点地,一年到头就只能种出那点庄稼,自己都不够吃呢,这又来了十张嘴,到时咋分嘛?”
下面人员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二狗子,又是你个驴日的”,刘德喜再次拍桌骂人,
“俺是发现了,就你事多呢,啊!人家知青那都是有国家口粮的,你怕个甚!
就是没他的们这十张嘴,咱村子一到开春那青黄不接时节,不也得去县城要饭嘛,有甚区别?
你个驴日的。”
几个女知青一听,当即震惊了,那萧薇道:
“刘支书,咱还得去县城要饭呢?”
“是的呢,娃!”
刘德喜道:
“咱陕北这嘎达穷啊,都是靠天吃饭,要是这老天爷闹腾发怒,这庄稼又得受灾,都熬不到来年开春,冬天时节就得出去要饭了。
这也莫事啊,多去几次就习惯了,莫事,莫事。”
众人一听傻眼了,知道下乡插队的地儿穷,但想着也就是干活累点罢了,现实却是饭都吃不上,还得去要饭了?
她们怎么说也是京城来的‘知识青年’,有自己的一份‘傲气’,现在让她们去乞讨,绝对伸不出这手来。
口粮问题交代完,这会也就结束了,人员稀稀拉拉各自离去,他们十个知青被安排在了村东头的两孔破窑里,男女方各一孔,也不是新窑,刚听村里会计讲,这是荒废的窑洞,知道他们要来白店村落户,先前让社员给打理了一下,收拾出这么两孔窑。
李奎勇三人进了里头,打量着里头环境,一侧连着墙面是一大炕,挺长的,一直延伸到里头的灶台,烟道跟炕口是相连的,这样在烧火做饭时,炕也能受热。
另一侧墙面摆放了一张四方桌,两把长条凳,然后就再也没其它东西了。
李严看着掉土坷垃的墙皮,上面还有不少的裂缝,甚至都有手指头粗细,傻眼了,
“这……这怎么睡?这窑洞不会塌了吧?”
李子元表情复杂,轻点着头。
李奎勇来前就是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,倒还算镇定,宽慰道:
“放心,塌不了的,不就一点裂缝嘛,马上就要入夏了,吹点凉风进来,还能凉快一些。”
李严挺无语道:“那冬天呢?不得冻成冰棍了?”
“你担这心”,李奎勇道:
“这不还有大半年时间,咱有手有脚,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?回头找点泥巴什么给补一补,再找些报纸外墙把装饰下,这样看着能清爽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