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“不一样”并非是语言的快速更迭,而是来自每个地区不同的语言结构与符号系统。
每到达一个新的地区,天幕族会学习、理解、适应那些陌生的文字,并将它们融合进自己的语言之中。
这也意味着,考古者只需掌握当地的古文字,就有机会破译天幕族留下的信息。
而除此之外,遗迹中的物品摆放方式,也多以当地的习俗为准。
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一点,伊西斯特意调阅出了关于埃及地区的遗迹资料。
随着她指尖轻轻一拨,那些清晰的遗迹彩照便乖顺地浮起,环绕在我身前。
在其中一幅照片上,我看见了一具用细亚麻布层层包裹的木乃伊,布料上写满了圣书体的祷词。
在安置木乃伊的石棺四周,整齐排列着猫、蛇、鹰等动物的木乃伊,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神圣感。
“他们并不只是单纯的模仿。”伊西斯轻声评价道。
“或许是因为曾亲眼见识过真正的‘神明’,他们成了比当地人还要虔诚的信徒。”
说完,伊西斯轻轻抬手,在世界地图上逐一标注出各处遗迹推测的建立年代。
当所有坐标经她之手被连接成线,显现出一条条杂乱的轨迹。
不同于人类傍水而居的聚落规律,这些线条如毛线团般杂乱无章、纠缠不清。
因为他们追逐的,并非土地,也非水源。
他们所追寻的,是幻想生物的气息,是能够庇护他们免受虚兽追杀的存在。
然而,他们并不会飞。
所以,即便他们有能力占卜到童话镇之所在,也只能绕着地表不断绕圈,踏上已知而重复的路。
“真是一场荒诞的朝圣。”我忍不住形容道。
“直到信徒油尽灯枯,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却仍旧沉默无言。”
伊西斯没有回应。
我们共同注视着那幅被线条纠缠住的地图,都沉默了下来。
曾经耗费多少时间、生命所走出的道路,如今铺展开来,也不过是一道道卷曲混乱的线条罢了。
甚至,就连起点与终点的边界也无法分辨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几乎是在同一瞬间,我与伊西斯发出了一声无力的轻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