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愿一切顺利。”李复心中默念。姜确为人沉稳干练,身手不凡,但是大灾之下,人心难说。
掀帘走进自己的帐篷。
帐篷里陈设简单,一床、一桌、桌上一盏油灯,仅此而已。
伍良业准备好了温水,李复就着温水简单洗漱一番。
“你们也休息吧,这营地里这么多人,也有夜间巡逻的,无须一直紧绷着。”李复对伍良业说着。
“郎君放心,我跟其他兄弟们,已经安排好了值守的事情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如今这里人多杂乱,还是有人醒着值守,才放心一些。”伍良业拱手说着。
这次从庄子上来的护卫也不少,每人值守一个时辰,轮换着就是了,轻松的很,剩下的时间,就能回去休息睡觉了。
吹熄油灯,帐篷内陷入黑暗,只有外面篝火的光透过帐布,留下朦胧的光影。
李复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,却并无多少睡意,思索着今天的事情,思索着明天的事情。
也在想,该怎么在这件事里,把能教的全都教给李承乾。。。。。。。
夜色如墨,将白日的疮痍掩盖在浓重的阴影下。
距离主营地数十里外,靠近黄河决口处的一片高地上,几点篝火在黑暗中闪烁着。
外出的姜确和随行的护卫便在此处简单扎营,安顿了下来,众人脚上脚下泥泞未干,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味和淤泥腐败的气息。
众人围着篝火坐下,将自己脚上的靴子脱下来,仔细清理干净,放在篝火旁边烘烤着。
白日里,他们马不停蹄,逆着流民的方向一路探查,越靠近决口处,景象越是触目惊心。
第一次来这里的人,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。
而姜确,心里早就有数了。
也不是第一次看这场面了。
口之处,就在前方不到五里的那片河道拐弯处。
姜确回忆着脑海中的图纸,那段河道本就狭窄急促,外侧堤岸受水流冲刷多年,土质已显疏松。
此次暴雨,水量暴涨,直接冲垮了最薄弱的一段,洪水由此倾泻而出,淹没了下游大片区域。
若是治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姜确的脑海中蹦出四个大字。
裁弯取直。
诚然,仅仅只是不断的加固加高堤坝,没什么用。
治水永远都是堵不如疏。
这段河道,上游带来的泥沙在此处沉积尤其严重,长此以往,河床高于两岸平地,成为‘悬河’,堤坝年年加固,被动加高,如同在松软的地基上垒墙,根基不稳,此次暴雨,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将军,决口之处,咱们已经看过了,这次想要加固河堤,就不容易了。”随着姜确来的擅水利的官员感慨:“此次决口若想要修复,恐怕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,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堵上缺口即可。”
姜确认同点头。
“说说你的看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