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首长阳,谁念他乡孤臣。魂落成都,且化作几声孤雁。”说到尽处,东方敬声音越发枯哑。
“我西蜀上将于文,以将死之身,将常胜永远留在了成都。我亦惋惜常胜之才,送去那下册的《清平录》,也使他心有宽慰了。”
旁边几人,以常逢春为先,眼圈已经发红。他没有矫情,冲着东方敬跪下,拜了三次。
“战争使然,我小叔父别无选择。但先生相赠清平录,了却小叔父心愿,却是一桩大义。某常逢春,替小叔父常书拜谢先生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东方敬笑了笑,“你如此识礼,不管是陛下,或是你父王,或是我这个跛人,突然都觉得放心了。”
常逢春听得明白,东方敬的意思,是他会循着自家父王的意志,不起争霸之心,以免让整个中原又陷入刀兵。
站在殿外的几个年轻人,也同样听得明白,在看向东方敬之时,越发地拜服。
“瞧着我这脑袋,当真是老了许多……殿下,南弓王已经回京了。”似是想起了什么,东方敬再开口。
“我叔父回京了!”
“正是,南弓王替陛下巡守江南,今日刚好回京……约莫是要入宫了。”
徐桥大喜,忍不住抬了头往远处张望。
认真来说,自家父皇有三个异姓兄弟,都封了王爵。一是小侯爷徐陶,追封忠义王爵,平封一等护国公,民间习惯称为“袁公爷”。
另一位司虎,则很简单,封天下无敌王。
最后一位便是族中叔父徐长弓,封南弓王,领骠骑将军之职,主要巡守江南一带。
“殿下!”
正当徐桥想着,突然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。他急急再抬头,才发现在御道前方,一袭着甲的人影,正迈着虎步踏来。
人影不高,约莫还有些矮,但浑身散发的杀伐气,足以让一众的后辈们,心生敬重。
许多人都知道,当初的南弓王,是一个瘦弱的小驼子,但在拜陛下为族兄后,便开始逆天改命。当然,在多次的沙场上,南弓王立下赫赫战功。特别是那一轮拒北狄时,血守望州,那位北狄的谷蠡王,便是被南弓王连珠三箭射死的。
“叔父!”
“徐桥见过叔父!”
“我等拜见南弓王。”
“哈哈,无需多礼,且起且起!”
人群中,常逢春偷偷抬头,往前多看了两眼。以前虽有照面,但他一直很好奇,这位独眼单臂,且原先还是个驼子的人,居然能在乱世中逆天改命。
“先生也来了。”回头见着东方敬,南弓王急忙行礼。
“你这家伙。”东方敬笑起来,眼色里满是欣慰。
“长弓,江南一带的巡守,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