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槿之离开后,许兮若独自在咖啡馆坐了很久。夕阳透过玻璃窗,在她面前的拿铁杯沿投下一道柔和的光晕。她轻轻搅动着杯中渐凉的液体,思绪纷繁复杂。
U盘中的内容确实出乎她的意料,高槿之的坦诚和改变也让她心动。但过往的伤痛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,让她无法轻易再次敞开心扉。她需要更多确证,不仅仅是几个月的表现,而是真正深入骨子里的转变。
第二天,许兮若约了安安在小公园见面。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长椅上,两个好友并肩坐着,脚下落叶沙沙作响。
“所以你打算给他设置考验?”安安挑眉问道,语气中既有担忧也有好奇。
许兮若深吸一口气:“不是故意为难他。只是我需要确认他的改变是真实的、持久的。我不想再次受伤,也不想因为过去的执念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。”
安安点点头:“我理解。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
许兮若微微一笑:“首先,我需要你帮我观察他在不同情境下的反应。你知道的,人在自己追求的人面前总会表现得好一些,但在别人面前可能就会放松警惕。”
“这个简单。”安安爽快答应,“小胖和宋晓那边需要打招呼吗?”
许兮若沉吟片刻:“先不要。我想看看他在朋友面前的真实状态。”
计划就这样悄然开始。许兮若并没有告诉高槿之她的顾虑和计划,只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,既不拒人千里之外,也不过分亲近。
第一次考验来得自然而然。许兮若借口完善自己的网店,请高槿之帮忙整理一些资料。她特意选择了周五晚上,并且将地点定在了一家需要长时间专注的安静咖啡馆。与此同时,她让安安“偶遇”他们,观察高槿之在疲惫和工作压力下的情绪状态。
让许兮若惊讶的是,高槿之没有丝毫抱怨。他准时到达,带着笔记本电脑和已经预先整理好的部分材料。当安安“偶然”出现并加入他们时,他只是礼貌地打招呼,然后继续专注工作。
三个小时后,许兮若明显感到疲倦,揉了揉太阳穴。高槿之立刻注意到了,轻声问道:“累了吗?要不要休息一下?我可以自己完成剩下的部分,明天给你送过去。”
许兮若摇摇头:“没关系,快完成了。”
高槿之合上电脑:“不,你的休息更重要。这些不是紧急工作,周一前完成就可以。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在一旁观察的安安微微点头,向许兮若投去一个认可的眼神。
回去的路上,高槿之没有趁机延长相处时间,只是体贴地为她打开车门,调低音乐音量,让她在车上小憩。到达公寓楼下,他温和地道别,没有试图上楼。
“他通过了第一关。”当晚安安在电话中评价道,“不是装的,那种体贴是自然流露的。”
许兮若握着电话,望向窗外:“才刚开始呢。”
接下来的考验更加微妙。许兮若故意在高槿之面前接到一个男性同事的来电,谈话间笑声不断。挂断电话后,她注意到高槿之的表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但他没有质问或表现出过度的好奇,只是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。
“那是大师兄,我们单位的同事。”许兮若主动解释。
高槿之点头:“听起来你们合作得很愉快。”语气平静,没有试探的意味。
许兮若进一步试探:“他之前约我出去吃饭,我说考虑考虑。”
高槿之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,然后抬起头,眼神认真但无压迫感:“你有权利选择与谁交往。如果你决定去,希望你玩得开心。”
这番回答出乎许兮若的意料。从前的高槿之会在类似情境下表现出明显的嫉妒和不安。
“你不在乎?”她忍不住问。
高槿之微笑:“在乎,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成为值得你选择的人,而不是试图限制你的选择。”
许兮若感到心中某处坚冰开始融化,但她迅速收敛情绪。还有更多关卡需要经过。
最严峻的考验发生在一个雨夜。许兮若故意提起龚思筝的名字,观察高槿之的反应。他没有回避或表现出不耐烦,而是坦然面对这个话题。
“她尝试联系过我一次,”高槿之平静地说,“问我是否有可能再做姐弟。我明确拒绝了,并且告诉她不要再联系我。之后她就没有消息了。”
“你怎么回复的?”许兮若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