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定安瞪了他一眼:“我脑子有坑?”
明白了:不是这两位。
那还能有谁?
地方不合适,估计李定安也不会说,马献明长长的叹了口气:这样的东西,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了,可惜,李定安要送人……
盯着扇了看了好一阵,他才恋恋不舍的装了回去。然后拿起了第三件,也就是那件蜡斗。
“纯金的,又是阴刻,还做了光谱检测……啧啧,还真就是杨慎时期的东西?”
感慨着,马献明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,“这是茶花吧,刻的挺传神,这隶书写的也不错……但说实话,看不出来……老丁你来!”
摇摇头,他把金壶往前一递。像是怕掉下去摔坏了一样,丁立成小翼翼的接在了手中。
他没急着看,先是指了指上面的花:“杨慎手绘,手刻?”
李定安点点头。
他又指了指下面的小字:“也是他手书,手刻?”
不然呢?
杨慎本就是画家、书法家,以及金石大家,这一件又是他随身把玩的东西,当然不会请别人代劳。
李定安又点点头,丁立成的眼皮却止不住的跳了跳。
这可是杨慎,他传世的作品拢共才几件?
一件是收藏在故宫的,冷金笺本的行楷,纵21厘米,横47厘米,还不足一平尺,加上题跋与署款,也不过九十八个字。
第二件是:正德十一年,新都县重修武候祠,当时杨慎正在老家新都为继母守制,知县韩奕请他题记,之后刻成石碑,立在武候祠外,碑文为正楷,现在还在。
第三件是收藏在中国美术馆的苏轼真迹,上面有杨慎题的一首五言诗,也是行楷,二十六个字。
第四件是杨慎的,全文都是行书,是溥义当年让溥杰偷偷带出故宫的字画之一,之后又带到东北存放在长春伪皇宫之中。四五年日军投降,伪国兵争抢宝物,被撕成了好几段。
如今存世的,明确为杨慎真迹的就只有故宫当中的一小截,全文百来个字,只有原作的八分之一,而且只是中间的一段,只有康熙、乾隆、嘉庆等人的题章,却无署款和题跋,因此只能算半件。
所以,杨慎存世的作品只有三件半。
如果问价值多少,丁立成还真就不知道,因为除此外,再没出现过他的任何作品,更不要说拍卖、转让。
但他至少明白,这一件如果鉴定为真,就是第五件,而且是刻金杂项类,意义非凡。
平复了一下心情,丁立成又拿出手机,打开了故宫的电子档案库。点了五六下,屏幕上出现了几幅字画作品:、、,以及苏轼局部,也就是杨慎题的那首诗。
随即他又把金壶放平,摆在了手机旁边,然后划拉了一下,停到最后的。
乍^_^,手机上是正楷,一个方,一个扁,好像不是一回事。其实关系很大:楷书本就是隶书演化而来,二者一脉相承,都是横平竖直,都是工工整整,就连运笔轨迹都是一模一样。
再仔细看笔迹,无论是字行布局、字体架构,以及起笔落笔,都有八九分相似。
而辩认笔迹本就是书画鉴定师的基本功之一,所以就凭这一点,丁立成就敢肯定,这是杨慎手书无疑。
怕有万一,他仔仔细细的对比好几遍,足足五六分钟才直起了腰,又怅然一叹:“就是杨慎的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