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铃响了。
“小朋友,还好吧,要不要我去救你?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。
林默读轻声笑了笑:“那你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好呢。”
“我当然还是希望你好端端的了,听你这声音,好像是没喝多少,那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威廉身着深蓝色睡袍,悠悠然的端着红酒走到落地窗边,他远远观望窗外繁华的临江市,他顿了顿:“南南,我就喜欢你那张不染俗尘、冰清玉粹的脸,你可得给我守好了,要是脏了,我虽然嘴上不会说你,心里还是会嫌弃的。”
林默读手上动作停了停,即使威廉看不见,也还是翻了个白眼:“你能不能别管我叫‘南南’,好恶心,你自己没老婆吗?老惦记我干什么。”
“那你又不是林默读,为什么总要模仿着他的生活轨迹做事?”威廉轻飘飘的说。
他整个怔住。
对啊,自己不是真正的林默读,那自己是谁呢?
江以南。
日子久了,他甚至都要忘了该怎么称呼自己,他发现他逐渐探寻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灵魂,这世上还坚定的以为他是江以南的,竟只剩下威廉一个了。
“保住你那张脸,等你死了,我要沿着边沿,一点、一点的把它剥下来,贴在纸上,一定是一张完美无瑕的画作,我就每天晚上静静的瞧着你,唔……”威廉似乎在畅享,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:“感觉心情都变好了。”
“老变态。”江以南这样评价,顿时手里的活都觉得恶心的很,他把毛巾扔进水池里,“我就算是死,死之前也把这张脸划了。”
“别呀!诶呀好了,逗你玩的,那么认真干什么,我不喜欢小男孩。”威廉呵呵笑了。
“说实话我以为今天晚上你会发疯,没想到就只是恶心了我几句,你看我就这么不顺眼啊?把对花花草草和瓶瓶罐罐的怒火都转移到我身上了?”江以南嗤笑道。
“可不是么,我从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浑身带刺似的。”威廉稍有些抱怨似的:“要论外貌,那还是你好,要是加上性格,那你就比不上南行乖巧听话了,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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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离他远点,我们没有人有义务陪你玩。”江以南带了点怒气。
“呦,生气了?小心点,林默读可不会生气,别暴露了。”威廉扬着语调笑了。
“打电话就是为了嘲笑我的话,我就先挂了。”江以南冷声道。
“别生气,那么沉不住气,我无聊跟你说几句话也不行嘛!那聊聊让你开心的!石濂那边,你准备怎么处理?”威廉高声说了几句,酒杯里的红酒也剧烈摇晃,不小心撒了些。
彼时南行刚换了衣裳从房间里出来,他叹了口气,取了几张卫生纸趴过去擦了。
红酒的颜色攀上纯洁无暇的白纸。
威廉看看脚下,饶有兴趣的蹲下去,南行只觉上方一阵凉意。
江以南是个带刺的荆棘,想彻底的把控他、这辈子是难了,可难道还得不到他用心护着的人么?
威廉轻轻抬起南行的下巴,即使南行不肯看他也紧紧抓着,拇指一点一点滑过淡粉色的唇瓣,移到脸颊,几乎是将浑身力气用在手上狠狠掐了下去,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。
南行皱了皱眉,并不出声。
但碧蓝色的双眼犹如一面平静的湖泊、忽然被投入一颗石子,溅起波澜。
乖巧,听话。
移开耳畔的手机看看,江以南果然对处置石濂的事情有些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