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知道朱爷爷还没从晚年丧妻中走出来,不敢有丝毫墨迹,当即将淳安发生的事,简短截说的概述了一遍。
朱厚照不耐的神色缓缓淡去,继而换上凝重之色。
不过,很快又恢复如常,竟还轻笑起来。
二人对视一眼,朱载壡担忧道:“大伯,这可不是件小事啊。”
“的确,这是一件影响深远,甚至称得上影响大明未来走向的事。”朱厚照轻轻颔首,“可也不是什么天塌了的祸事。”
李宝:“还请朱爷爷为我们两个晚辈解惑。”
“淳安发生的事,就是李青要做的事。”朱厚照说道,“李青的改制,最核心的点就在于此。”
朱载壡一脸懵:“暴乱是最核心的点?”
李宝就比姐夫聪明多了,“朱爷爷是说……让乡绅折中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“可这也太疯狂了吧?”李宝咽了咽唾沫,“一县之地就闹出了如此动静,若是整个大明……那岂不是山河倾覆,万民倒悬?”
朱厚照微微颔首,道:“海瑞可以这么做,李青却不可以这样做,二人只是追求的结果一样,手段却不能一样,一个县有一个县的改制方式,一个国有一个国的改制方法。”
朱载壡诧异道:“这么说,这个淳安知县不仅无过,反倒是有功了?”
朱厚照笑了笑,道:“是非功过,更多取决于立场。”
朱载壡缓缓点头。
李宝问道:“朱爷爷,这个海瑞会死吗?”
“大抵不会死,至少不会立刻死。”
朱厚照说道,“京师那位还没死呢,现在要海瑞的命,乃蠢人行径,他又不蠢。”
朱载壡:“……”
“朱爷爷,我们是静观其变,什么都不做,还是……?”
“这么劲爆的大事件,自然是登报啊。”朱厚照理所当然道,“开办报社的初衷就是为了杜绝信息的垄断,也可以说,就是为了今日。登报,广发……”
小舅子看向姐夫,一脸幸灾乐祸。
朱载壡迟疑道:“大伯,站在朝廷的立场,此事必须要封锁消息。我们如此……皇帝必然震怒。”
“震怒就震怒呗,皇帝震怒的次数还少吗?”
朱厚照嗤笑道,“你爹还没死呢,你怕个锤子?只管放手去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