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来,檐角的宫铃摇曳着,叮叮当当响了起来。
“永安公主到。”宦侍高声诵道。
朝臣们侧身,恭维着她的到来。
扶苏看到妹妹,她向那与她搭话的少府官浅浅笑着,“……皇陵开凿的确繁杂,多谢常大人相告。”
正在常从还想说什么,一官员咳了两声。
“常大人。公主殿下诸事繁忙,还是不要打扰殿下。在下见今年可来了好些鸿学齐儒,不如你我同去?”
“汪大人,这,在下,我还没说完,”
“你还没看出来?殿下不欲我等叨扰。”说着,这个汪大人竟将常从直接给弄走了。
虽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,嬴政对永安这番明调实斥,是动了真怒。
然而倒也不至于如此武断,当着面儿得罪永安。
若是从前她早发作了,但这回没有,她的眼里流淌着平静,这是他曾数次要求她的老师们要管教她成为的模样。
当她变成了期许的样子,扶苏却觉得少了点儿什么…
从会稽回来,扶苏有一年没见到她。
宴上,只有乐师击筑的音乐,讳莫如深的氛围,和扶苏少时在咸阳看到无数个宴席没有任何的区别。
许栀暗暗记下那些赵高的爪牙,等着秋后算账。
许栀迈入宫殿,没有看到郑璃。
只看到了长姐。
媛嫚手里牵着个粉团一样的小女孩。
她才想起,是在媛嫚新婚的第三个月,许栀决定去楚的时候,媛嫚写信说到九原郡之后,发现自己怀有身孕,很抱歉不能前来相送。
许栀只觉得奇怪,她只是没有送她,她一直记到了现在,觉得亏欠。
对这时候的人来说,既说了要去一个地方,加上皇帝下诏,那相当大程度上就是一生的事。
可许栀不是。她行走的轨迹太多,复杂频繁。如果细算,从被绑架去韩国开始,就没有一个地方让她待上超过三年。
“这没什么的阿姐。”许栀顿了顿,握上媛嫚的手,“倒是阿姐,有个人常和我抱怨说什么边关风沙大,不修边幅是常事。我想虽然那里水草丰茂,但冬天极寒,设施也是比不得咸阳的。阿姐才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媛嫚看到她的笑里尽是苦涩。
有个人。
荷华说的人是赵嘉吗?
不少人说永安下狱,被拘禁在宫,就是因为她杀了他。
蒙恬不信。她也不相信。
嬴媛嫚在上郡时,见过赵嘉两次。